三个人一起坐在一家火锅店。

等菜点好后,闻穆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看了看对面的人,“说吧。”

对面的萧沉听到闻穆的询问,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闻哥,说什么呀?我哪有什么可说的。”

“你说刚刚我为什么哭,那我纯粹是因为被班主任批评哭的。”

闻穆没有看对面的萧沉而是用修长的手指拆着被塑料密封的碗盘慢条斯理地说:“说你为什么会对语文产生阴影。”闻穆停顿了一下,“或者说你为什么你会害怕语文。”

萧沉听到闻穆说的,原本嘻嘻哈哈的笑容立马从脸上消失,眼睛里的光亮也瞬间黯淡。

只是片刻后又恢复了原本的笑容继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我只是语文没有考好而已,哪有对语文有阴影。”

“而且我充其量只是不喜欢语文,哪有到厌恶的地步,绝对没有厌恶,没有厌恶。”

最后两句萧沉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不知道是想让对面的人相信还是让自己相信。

闻穆仍旧没有看萧沉,将刚刚用热茶烫好的杯子和碗递给林柠,然后抽出一张纸巾细致擦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你喜欢在你的任何东西刻上你的标记,书、本子、杯子、书包包括你的打草纸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图案,星星,只是或大或小,或明显或隐蔽而已。”

“但是你的语文书上却没有任何标记甚至你的名字也没有,不仅没有从开学到现在你的语文书根本就没有被翻过吧。”

“不仅如此,而且你,还让我继续说下去吗?”闻穆沉沉看着萧沉,仿佛要把萧沉整个人看透。

听到这里萧沉已经确定闻穆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有情况,他攥着的手不断收紧,手臂上的青筋也都显现出来。

片刻后,萧沉像是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语气很是漂浮。

林柠想要说话但是被旁边的人按住了。

闻穆:“我上述问题的原因。”

萧沉喝了一口水,自嘲般地轻笑了一下,“你们真想知道?”

“知道后,恐怕我就不是你们眼里那个永远开心快乐的弟弟了。”

林柠看着眼前的萧沉和记忆中的萧沉完全就是两个模样,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吗?原来他一直都活得那么痛苦,每天努力给别人带来欢乐,但自己却活在地狱里。

“我原本有一个特别幸福的家庭,妈妈温柔漂亮爸爸帅气有钱,5岁之前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幸运的小孩子。”萧沉突然开口说道。

“但是,突然有一天不知怎么就变了。”萧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爸,不对,应该叫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开始不再天天回家,即使回家也与我妈有数不尽的争吵,两个人都互相把自己最恶毒的话说给对方听。我妈也不再温柔体贴,开始向一个泼妇一样,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因为那个男人不在家,所有她脾气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萧沉指了指自己。

“我妈认为他会去外面找女人,是因为他俩没有共同话题,因为那个男人外面那个女人就是他的秘书。”

“所以我妈就为了不让我以后也离开她,就天天让我背古诗词、文言文、诗歌、散文等等,还让我回答一些问题,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初中语文老师。”

“背不过去或者回答不出问题那一天就不能吃饭,晚上甚至还要在客厅罚跪。”

“那个男人想跟我妈离婚,但我妈始终不愿意,说是情愿死都不会跟他离婚,结果真的是到死都没能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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