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秦鱼雁定睛一瞧,却道看见了什么?
非是别的,赫然是那只火红的狐狸,一身皮毛哪怕在夜里也似泛着火焰般的光华,碧眼灵动,正乖巧的趴那舔舐着爪子,等和秦鱼雁对视了一眼,才又看向那只正“吱吱”怪叫的黄猴,不为所动。
这下连那一直风轻云淡的汉子也是双眼陡睁,眼中冒出精光。
“碧眼赤狐!”
他似乎认得此兽。
秦鱼雁却是暗暗吸了口气,缓和着浑身的酥麻,脑海中则是飞快的回忆着所谓的“打神鞭”。
要说这下九流里,除了挣皮肉钱的女人外,但凡能叫出名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门道,明枪暗箭,拳脚功夫,再有一些个神乎其神,玄乎其乎的术,亦或是匪夷所思的手段,甭管能不能上得了台面,多有一技之能傍身。
而这“打神鞭”,便是“耍猴人”的绝活,而且是独一无二的绝活。
绝到什么程度,下九流里除了吃官家饭的几位,其他的遇到了,都得绕着走。
一鞭一猴,那是能横行大江南北的人物。
“猴戏”想必很多人都听过,也见过,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街边来个老汉,牵只猕猴在那翻着筋斗,敲锣打鼓的,活灵活现,能让人瞧个新鲜,叫声好。
但早些年这“猴戏”可不同寻常。
秦鱼雁记得自己外公说起过,清末民初那些靠着“猴戏”活口的“耍猴人”,别看瞧着蓬头垢面,像是个乞丐,可但凡拎出一条“打神鞭”,那基本上都横着走的霸道货色。
猴子通灵,似人,奈何心猿意马,野性难驯,这些“耍猴人”想要将其降服,必是少不了“打神鞭”,这可不像那些个虐待折磨训出来的猴子。
据说真正的“耍猴人”养出来的猴儿,那就是近乎于精怪一类的存在,通了人性,与“耍猴人”朝夕相处,已与人无异,同塌而眠,同桌而食,亲如父子手足,除了不会说人话,什么都懂。
不但如此,这猴子本就是杂食性动物,什么都吃,生性好斗,且尖牙利爪,臂力惊人,加之猴类敏捷灵活,又经“耍猴人”一番喂养,飞檐走壁什么的都是些小把戏,真正厉害的杀人如拔草,要是得罪了,恐怕眼睛合上就休想再睁的开来。
还有种说法,那些个志怪小说里记载的名叫“山魈”的精怪,说的就是这玩意儿。
农村有句老话,宁遇豺狼,莫惹山魈。
以前闹饥荒的时候,一些“耍猴人”没熬过去,死了,这玩意儿便能守着那死人蹲个十天半月,最后饿的实在不行了,饿红了眼,干脆就地就将尸首给嚼了。
而后没了约束,流窜山野,时间一长,甭管它就是再像人,那到底还是个畜生,野性回归,非但如此,吃了人的猴子,更是如恶鬼一般,能和大型猛兽搏杀,时日一长,下山掳人,开颅吞脑都不稀奇,故而,被人当成那山间精怪,谈之色变。
就因为这玩意儿听着有些玄乎,所以秦鱼雁印象很深。
但更玄乎还得是那“打神鞭”,此鞭据说是神乎其神,一鞭落下,就算你是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也得老老实实的躺下,躺下还不算什么,能把那猴子抽的定在地上,就跟武侠小说里被点了穴一样,才是真能耐。
不过,其中的门道,秦鱼雁却不清楚,只因为这东西没等解放,就已经失传了,他之所以知道这门手段,还是从老爷子嘴里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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