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凌晨了,蒂埃里从麻醉中醒来,他看见自己正躺在一个白色的世界中。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屋墙,白色的床单,以及白色的枕头……
这个白色的世界中,只有两个东西是黑的,一个是窗外漆黑的夜空,一个是窗前黝黑的脑袋。
这脑袋看上去已经睡着了,他趴在白色的床上,格外显眼。
“昂利,昂利……”
他轻声呼唤着脑袋的名字,脑袋听见后似乎被惊醒了,一个颤抖,他激灵地撑了起来。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昂利话虽如此,但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心。
蒂埃里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于是指着床头:“给我端杯水过来。”
昂利站起来了,把水杯拿上,然后又把蒂埃里扶着坐起。
蒂埃里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问道:“我们赢了吗?”
“你这人……”昂利无奈地笑了,“赢了,1-0,你伤退之后,没人有心思继续踢下去了。”
蒂埃里把水杯递给他:“我睡了多久?”
昂利接过水杯,放在床头:“你五点进的手术室,现在是凌晨两点。”
“哦,我手术前不是疼得忘记问了吗。”蒂埃里感觉头脑还有些昏沉沉的,“没想到第一次受伤,就进了手术室后,昂利,我是不是刷新南特的纪录了。”
平日里,性格爽朗的昂利此刻眉间皱纹却是很深,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的清楚。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骂了一句,然后又恨恨地说道:“该死的恩多拉姆,平时也没瞧出他是这样莽撞的人。”
蒂埃里感觉还是很累,于是又躺回了床上,支着胳膊摇了摇,然后说:“别怪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手术前他不是已经给我道歉了吗?还提着个花篮。”
昂利听见后,似乎更生气了,他猛地一拍大腿:“道歉?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蒂埃里笑了笑,没有答话,其实他心里也有些责怪恩多拉姆,只是瞧昂利比自己还气,也就没表现出来。
他当然有理由生气,因为下午比赛时,那个踩了自己又撞飞自己的黑影,正是队友恩多拉姆。
那是一记完美的配合,只可惜那时的自己正疼得满地打滚,没有看到。
那个球是一线队的惯用配合,恩多拉姆也是完全冲着球去的,他也没料到蒂埃里会一通瞎跑,撞到了自己后排插上的路线上来。
在撞飞蒂埃里之后,恩多拉姆高高跃起,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与出色的弹跳能力,他成功抢到了卡伦布传来的皮球。
之后,他也没选择直接头球打门,而是按照使用了千百次的配合,将球顶给左路斜跑的洛科,而这也是洛科为什么会选择反跑,而不是去争抢一点的原因。
加的斯是西班牙球队,并不熟悉南特的套路,瞧见恩多拉姆插上争抢落点后,他们马上又朝那边拥去,忽略了无球反跑的洛科。
洛科左路得球后,加的斯的球员已经无暇顾及到他了,接过皮球左脚一抹,晃出角度轻松推射得手。
49分钟,南特1-0加的斯,并且一直把这个比分保持到了终场结束。
而意外遭遇伤病的蒂埃里,则没有坚持到最后的胜利。伤情出现后,他马上被球队医务组送到了加的斯的市立医院检查,结果也很快出来了:
左脚趾骨、跖骨多处斜型骨折,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治疗,否则有畸形愈合出现的风险。
于是,下午五点,他被推进了手术室内,麻醉过后失去意识,直到现在醒来。
回想了这一路经历,蒂埃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马上又向旁边的昂利问道:“昂利,你知道吗,我这种伤势,一般几天才能好?”
“几天?”昂利摸着额头,“至少半年!”
“半年?!”蒂埃里惊得从床上坐起,如果脚没有受伤,估计这时都已经蹦了起来。
“不行,不行!”他很绝望,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半年走路,我还怎么活下去!不行,绝对不行!”
昂利叹了口气:“不是,一个多月后你就能走路了,只是半年不能踢球。”
“哦……”蒂埃里似乎松了口气,但马上又吼道:“半年不能踢球,我也活不下去!”
“嘘,小点声,这是医院!”昂利低声喝道。
蒂埃里依旧是不管不顾,冲昂利抱怨着,两人一直说到凌晨三点,感觉困了乏了,才各自睡去。
在梦里,他又见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只是这一次,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在踢球。
远远的,蒂埃里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
男人穿着红色的球衣,白色的短裤,他没有持球推进,也没有盘带过人,只是一直游弋于球场左路,后面的队友都在来回传导着皮球,而他却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游离在进攻体系之外。
蠢货,这会踢球吗?你这样踢能进球,我就把埃菲尔铁塔给吃了。
蒂埃里一句话刚骂出口,却见男人骤然间启动,无球空跑猛地向禁区内切。
他在干嘛,有人给他传球吗?
惊异间,蒂埃里又往他身后望去,果然,男人身后十多米处,有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正在控球。
年轻人抬眼一瞧,游弋于左路的男人正冲向对方的后卫线,他果断一脚出球,皮球击破对方两条防线,直接塞到男人身前。
这时,对方的后卫也都反应过来了,但他们已然追不上那个男人了。
男人内切插入禁区,右脚领过皮球轻轻向前推出一米,单刀机会已经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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