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程旬旬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黑着一张脸,也不怎么高兴。当然,碰上这种事儿,谁都不会高兴的。
“你没事吧?是不是被他们打了?有没有伤到哪里?”程旬旬趴在方向盘上,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周衍卿淡漠的瞥了她一眼,除了腿有点儿疼,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的问题,那些人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是劫财吗?要不要报警?”
程旬旬拧着眉,收回了视线,自顾自的说,周衍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颊上的血迹,刚才在应付另外四个人的时候,有听到惨叫声,当时几个人围着他,一时之间分不开身,因此也没有注意她的情况。这会见着她脸颊上的血迹,倒是想起来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可后来围着他的只剩下了四个,那么还有一个去了哪里?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动作来的突然,程旬旬一下停的话头,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干干的笑了笑,说:“怎么了?”
周衍卿蹙着眉,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手指轻抚了一下她脸颊上的血迹。程旬旬不自觉的躲避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躲开他的手。
“哪儿来的?”他侧过了身子,另一只手也附上了她的脸颊,两只手同时揉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程旬旬不知道自己的脸颊上沾染了血迹,整个人蒙蒙的,眼里满是不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脸颊都被他揉的生疼了,实在忍不住,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说:“你干什么?”
他微微抬眸目光与她相交,停了手指的动作,过了一会才说:“你不知道你脸颊上带着血吗?”他说完,就松开了手。
“啊?”程旬旬一下反应过来,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回想起刚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儿,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转开了视线,抿了抿唇,说:“这样啊,我不知道啊。”
程旬旬并不想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周衍卿,生怕他要问下去,便迅速的转开了话题,说:“哎,那现在怎么办?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叫人过来拖车,顺便把我们送回去?这车子被砸成这样,应该是不能开了,挺危险的。”
周衍卿盯着她看了一会,收回了视线,只嗯了一声,旋即从屁股后面拿出了一只手机,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上是孙杰一张放大的笑脸,并跳动着杰哥二字。
“孙杰送的?”他扬动了一下手上的手机,问道。
程旬旬侧目看了一眼,这才记起来,那男人开车门的瞬间,她是准备拨110的,可是手不够快,只得将手机塞在了屁股后面,之后这么一闹腾,她差不多也就忘记这手机的存在了。
程旬旬是不知道,当她把手机塞到屁股后面的时候,误打误撞拨通了孙杰的电话。这手机里头只存了孙杰一个人的号码,所以当时她跟那男人的对话,差不多都被孙杰给听去了。
她伸手想去夺,周衍卿却一转手避开了,使得她扑了个空。
下一刻,手机就被他给丢出了车窗外,淡声说:“我不管孙杰是什么用意,是为了故意针对我也好,是真的对你有意思也罢。面对他的骚扰,我麻烦你用最强烈的态度反抗,后果我会给你承担,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会给我惹麻烦。”
说完,他才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陆靖北打了个电话,并开门下车,在周围转了一圈,这下程旬旬明显的看到他的脚好像出了问题,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之后,他就伸手搭住了车身,站稳了身子,目光往四周看了一圈,讲了几句就挂了。他下车的时候,顺手拿走了香烟和打火机,这会取了一根点上,转过身靠坐在车子上,缓缓的抽起了烟。
周身莫名的染上了一丝忧郁的气质,从背后看过去,带着几分落寞。
程旬旬开了车窗,只坐在车上没有下去,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比较好。
陆靖北他们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就到了,容政负责把陈枷枷和向冉送回去,来的只有陆靖北和陈聿简。
“这是闹的哪一出?碰上仇人了?”陈聿简下车看了看车子的惨状,不由打趣道,他站在车门边上,敲了敲车窗,对坐在车内的程旬旬说:“还不下来,一会想跟着拖车走啊?”
程旬旬点头,立刻下了车,陆靖北在做善后的事儿,周衍卿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站在那里,竟没有一个人过去跟他打招呼。陆靖北没有,陈聿简似乎也没有这个意思。
他只站在她的身侧,上下扫了她一眼,问:“你没事吧?”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站在另一边的周衍卿,又转了回来,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有事儿的人在那边。
不过陈聿简没什么反应,目光在她的下唇上扫了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问:“这里是?”
“啊?”程旬旬猛地一抬手,摸到了下唇上那个牙印,一下没了声音,眼神躲躲闪闪的,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咬的,刚刚太紧张了。”
陈聿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冲着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事就好,先去我车上坐着吧。”
程旬旬有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背对着他们的周衍卿,旋即抬头深深的看了陈聿简一眼,他闭了一下眼睛,轻点了头,似是在告诉她我知道了。程旬旬想了想,他们是多年的兄弟,了解的自然是比她透彻多了,这些事儿应该不用她来担心。
不过她仍然没动,双腿并拢靠在车身上,她抬手冲着陈聿简勾了勾手指,脸颊微微有点发红。陈聿简低头凑了过去,她小声的说:“我裤子破了。”
陈聿简闻声顿了一下,片刻便低低一笑,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她。
程旬旬吐了一下舌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啊。”
她低头用他的衣服抱住了下半身,然后就转身走向了陈聿简的车子,拉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周衍卿丢了手上只抽了一半的烟,轻轻踩灭,余光正好看到刚刚被他丢出来的那只手机,弯身将其捡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陆靖北打完电话,看他抽完烟,这才走过来询问。
周衍卿低头看着手机,报上了一个车牌号,说:“找到这个车主,我出钱,你叫人给他一点教训。土豪是吧,我要让他变成土鳖!”
他站直了身子,目光森冷。
程旬旬刚上车不久,周衍卿就过来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单刀直入的问:“他对你做什么了?”
“啊?”
周衍卿刚刚虽然背对着他们而站,不过她跟陈聿简悄悄说的那几句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裤子破了,什么情况下裤子才会破。他转头看向了她,气势逼人,眼底带着一丝薄怒。
“没做什么,我现在不是没事么。”她依旧笑着,并不打算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
“裤子怎么破的?”他问。
“反正肯定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需要担心的,可能是他自己。”
她说完,微微扬了下巴,缓缓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眼里带着一丝浅笑,笑容里带着一抹寒意。半晌,才收回了视线,摸了摸肚子,说:“好饿呀,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噢,对了,你的腿没问题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不如担心你自己。”
程旬旬咧嘴一笑,吐了一下舌头,耸了耸肩,说:“我什么好担心的,就是裤裆破了,有点难堪。”
周衍卿抿了唇,目不转睛的看了她许久,才收回了视线,默了一会,说:“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你都可以告诉我。”
此话一出,程旬旬不由转头看那了他一眼,仍然什么也没说,只低了头。
“听见了吗?”
“听见了。”程旬旬点头。
随后,他们去了陆靖北的别墅,家里头住着清嫂,这清嫂等于是窦兰英的眼睛,就这么回去恐怕是不行的。陆靖北那儿地方大,还有顶尖的私人医生,正好可以给周衍卿看看腿上的伤。
陆靖北是捞偏门的,也有自己的公司,这几年生意做的很大,住的地方尤为隐秘,安保系统比周家还要严密。据说他算是社团最年轻的一届大佬,曾是上一届大佬陆老最得力的手下,陆靖北是陆老的养子,十几岁的时候跟在陆老的身边。几年前,陆老被人暗杀在卧室内,真凶在现场也自杀了,所以至今没有找到幕后黑手。
陆靖北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坐上这个位置,而社团在他的经营下,日益壮大,大有黑白通吃的势头。但做他们这一行的,仇家多,身边的保镖自然是不能少,否则哪天在路上就被人暗杀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住,没有佣人。这大厨是陆靖北在路上打了个电话,让人叫过来的。
等他们到了别墅,餐点也都准备好了,私人医生也已经在别墅内候着了。
周衍卿身上没什么伤,最厉害的也不过是腿的,幸好没有骨折的现象,能行走,说明没什么大碍,对方下手的时候,还是收力的。身上,脸颊上有几处小的擦伤,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低状在扛。
菜上齐之后,四个人便入桌吃饭,程旬旬吃的最香,周衍卿他们吃饭都比较斯文,程旬旬喝了一口汤,觉得周围有点异常的安静,才不由停下了手,目光在他们三个男人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呵呵的笑了笑,挺止了背脊,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冲着他们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变得斯文起来。
饭后,陆靖北带着他们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上楼去换衣服,周衍卿把程旬旬当拐杖那么使,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引得她走路都有些不稳,晃来晃去的。
三个人走在走廊上,廊上的灯光幽幽的,可能是别墅装修的色调偏深,程旬旬总觉得这别墅有点鬼气森森的。
今个她跟周衍卿是准备住在这里了,陆靖北先把他们带到各自的房间,随后才送了衣服过来,让程旬旬诧异的是,他这里竟然有女人的衣服,而且看起来并不是新的。
他将衣服放在床上,说:“你试试看,如果不合适的话再跟我说,我再让人给你送过来。”
“噢,谢谢啊。”程旬旬点了点头,充满了谢意。
陆靖北笑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程旬旬将衣服拎了起来,看了看,脱了裤子换上,没想到正好合适。
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会,才想到清嫂那边还需要个交代,便起身跑了出去,周衍卿的房间就安排在她的旁边,门没关紧,她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头的谈话声。她一下收住了脚步,站在门口,一只手握着门把,一动未动,微微侧了一下头,慢慢的凑了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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