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先生说笑了,女孩子家家,识得几个字,会写些账目,便够用了。梅菜也不做女驸马,读书倒不若帮爹娘干点活实惠。”

潘生皱眉道:“都是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女子怎么啦,女子中的名家也是大有人在,小生见你一副聪明样子,倒很愿意做个忘年之交,如此,若你有空闲,过午你便来跟姐儿们共上学堂,多识几个字,将来相夫教子,也不是甚么坏事儿。”

我本来就爱热闹,一听能来凑份子,自然巴不得一声,忙高兴的应下了。

晚上来送夜宵,正碰见瓣儿在门口不知道张望甚么,我上前招呼:“瓣儿姐姐。大冷天的,这是作甚么呐?”

瓣儿用小指头刮刮脸颊,笑道:“哎,大冷天的,姐姐倒有些想烤白薯吃,这不,日日有货郎来烟雨阁门口兜售东西,姐姐可不便出来瞧瞧。”便把眼睛往外面一觑,我顺着她眼睛一望,倒看见潘生正背着手瞧月亮。瓣儿瞧着潘生,眼睛里倒含着笑,嘴角弯弯能瞧见晶亮的口水。

这可奇了,瓣儿到底是在等货郎还是看潘生?潘生又有甚么好看的。我急着送夜宵。也就告别要走,不想瓣儿扯住我,笑道:“听莫先生提,你以后过午给潘先生送馄饨?”

我点点头:“是呀,瓣儿姐姐消息好灵通。”

瓣儿得意笑笑:“姐姐我的手段,甚么打听不出?”我奇道:“姐姐打听潘先生作甚?”

瓣儿把指头往头发里一搅,脸色在夜里都有些微微发红:“我瞧着呀,这潘先生,倒像是个有作为的”

瓣儿如此欣赏谁,真真罕见,我一边纳闷一边抬脚要走,不料瓣儿竟又一把把我抓回来:“慌甚么!姐姐有话问你。”但又欲言又止,着实教人摸不得头脑。

我只好说:“姐姐。梅菜怕夜宵凉了,少不得给恩客嫌”

瓣儿道:“理那些恩客作甚?他日姐姐做得一品夫人,给个府邸总管你当。”

我笑道:“姐姐问吧。”瓣儿犹疑一下,眼睛一转,指着潘生道:“那个潘生,你且帮我盯着点。莫要让他跟别的姐儿走得太近,你可明白?”

我吃了一吓,忙道:“姐姐,这是为何?潘生可是得罪了你?其实那人很好的”

瓣儿狠狠一戳我额头:“小榆木疙瘩!实话告诉你,那潘生,将来可没准便是你瓣儿姐夫。”

“啥!”我瞪大了眼睛,瓣儿瞧上了潘生?

瓣儿羞涩一笑,我赶紧擦了擦眼睛,瓣儿竟然会羞涩一笑?真真教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忙问:“瓣儿姐姐何故对潘先生青眼有加啊?”

突然听见有人噗嗤笑了一声,我回头一瞧,原来是出来迎客的鸾儿,正捂着嘴憋笑呢,瓣儿翻了个白眼,道:“甚么东西,梅菜。你且去罢,明日姐姐与你细说。”边恋恋不舍的看了潘生一眼,扭着腰肢走远了。

我尚在发愣,鸾儿早过来轻轻一戳我:“怎么样?你瓣儿姐姐可是瞧上了这位潘先生?”

我忙点头:“鸾儿姐姐也听见了?”

鸾儿笑道:“何止听见,姐姐我亲眼瞧见了。”边道:“先去送夜宵罢,回头与你细说,倒有趣的紧呐!”

我一听才想起手中还有夜宵,忙急匆匆的跑去送了。

及到了苜蓿姑娘房里,倒瞧见苜蓿姑娘跟一位年轻公子吟咏甚么,少年不知愁滋味,不知道是甚么东西,只听那公子摑掌叹苜蓿姑娘兰心蕙质,苜蓿姑娘农家女出身,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出了名的目不识丁,常给汀兰姑娘拿来开玩笑,现下竟给那公子如此盛赞,想是潘先生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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