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你!刚刚才取笑完我的名字,说起来你的名字难道很好听吗?凭什么取笑我?”
“哎呦,这么小的姑娘都找理由问问我的名字,女人啊不论年龄大小都一样都怪我实在太英俊不过既然你给我供奉,而且梅菜扣肉和龙井倒是绝配,以后准许你喊我一声龙井大人吧”
龙井?明明是刚才现成想出来的假名字吧?你是当我傻瓜吗?摆明是在戏弄我!我气鼓鼓的走了。一定跟黄伯告你一状。
黄伯是这个后园的看守人,脾气相当暴躁,生怕有人糟蹋了花花草草,因为私自贩卖园里的花草也是一门子买卖。听见我告诉有浪荡青年留宿后花园,马上八字眉倒竖,边咕哝着:“又是哪个打不走的穷小子”边从藤椅上立起来快速的冲进园子,黄伯矮矮的个子,小脑袋小脚和大肥肚子让他看上去很像一个被人抽打而旋转前进的陀螺。
这时候一声惨叫划破宁谧,黄伯愣住了。我回头一看,面对花园的后窗二楼,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衣衫凌乱,满脸惊怖,居然毫不犹豫的直直从二楼跳下来了,黄伯“咿”的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我愣了一下,也扔下篮子跟过去。
跑近一看,我也认识,原来是正当红的姐儿瑞霞姑娘,她和我还算相熟,因为最喜欢爹做的西湖牛肉羹,经常差我送过去,总是赞我可爱,赏钱给的很大方,但据说在姐儿里风头出的太盛,人缘不佳,好几个姐儿恨她夺了自己客人,背着她嚼了不少闲话。此刻只见她美丽脸庞一片惨白,双目紧闭,头发胡乱乱披垂下来,鹅黄秋衫解开一大半,露出月白里衣,连白皙的削肩膀也露出大半,这一声尖叫不仅惊吓了黄伯和我,旁边的后窗都撩开纱帐,露出睡眼惺忪兀自在打哈欠揉眼睛的姐儿的身影。
黄伯忙喊人:“不好啦!瑞霞姑娘坠楼啦!”不一会姐儿和小丫鬟莺莺燕燕聚了一片,被黄伯掐了人中,瑞霞姑娘慢慢睁开眼睛,望望围成一圈的众人,却仍是害怕的全身哆嗦,冷汗把刘海都沾湿了,没有血色的嘴唇还发着抖直念叨着:“鬼有鬼!!救救我救救我!”
大家都面面相觑,我赶紧问:“瑞霞姑娘,你慢慢说,什么鬼?哪里有?”瑞霞姑娘紧紧抓住我的手,颤声说:“早上刚送走了王公子,我栓了门,想再睡一会,一偏头看见梳妆台镜子映出我身后有,有个一身碧色的女人。”说着打了个寒颤,瑞霞姑娘的房间我去过很多次,因为当红,布置的富丽堂皇的紧,紫檀木料,嵌着佛家八宝的梳妆台,流光溢彩,尤其气派,黄伯粗声道:“许是哪个姐儿在屋里想逗你一下呢?烟雨阁别的没有,就是姐儿遍地开花。”“不不是的,我也觉得哪个姐妹趁我出门送公子时偷跑进我屋里作弄我,回头一看,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屋里空荡荡的而且,而且再回头,那人还在镜子里!我看的清清楚楚!她脸上笑着,脖子上系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定是索命的鬼啊她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往我身后逼近,面孔看不清,但看得出她越笑越开心,我实在害怕,便从窗子跳出来了”说完全身宛若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犹自抖个不停。
大家议论纷纷,姐儿里一个年长些的,平素稳重大方,最有分寸的牡丹姐分开人群走进来,便扶起瑞霞边说:“许是瑞霞魇着了,我在烟雨阁这么些年,没听说什么怪力乱神,大家也先别胡思乱想,待我扶瑞霞见见妈妈,姐妹们且散了吧!”
各个姐儿们纷纷花容失色,扶着丫鬟各自回房,黄伯赶紧跟牡丹姐搀起瑞霞姑娘,去账房寻老鸨去了。
我也吓的不轻,感觉寒冬腊月一盆冰水从棉袄领子灌进来,脊背冷的要命。正想回去寻篮子回家,冷不防一只手啪的一下拍在我肩膀上,吓我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然后一双很温暖的臂膀把我抱起来,笑着戏谑道:“梅菜梅菜,每次看见我都得嗷嗷喊,是我啦!”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龙井。怪不得这个臂膀温暖是温暖,却实在硌得慌。
我用力挣开他,给了他一个白眼。回身去找篮子,却发现篮子在他身后。刚要伸手拿,他赶忙把篮子抱在怀里,得意洋洋的说:“刚才跳楼那姐儿遇到的事,我能猜出个几分。”
“就凭你?”我抢过篮子,“我不信。”边回身走了。
龙井还在后面喊:“梅菜,这事解决不了来找我吧!谢礼那个月饼就可以啦!不过先不要告诉别人关于我的事情哦!不然你被别人笑话,不要赖在我头上。”
我头也没回,原来他对于自己名声还蛮有自知之明,必定臭名昭著,都说浪荡公子油嘴滑舌,我可不能被他戏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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