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
惜香苑里,花团锦簇,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丝带,斗大的囍字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的光芒。
一切都是新房的样子。
皇甫泽衣衫如常地在树下负手而立,似乎屋里的如花美眷并没有让他多么兴奋,只是把那个女子从浅月阁接到王府里而已,对他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父亲,您身为堂堂王爷,怎么能纳一个女子为妾?您知道朝中上下是怎么看您的吗?”身穿宝石蓝直缀的少年大踏步进了院子,神色悲愤地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皇甫泽,用几近哀求的口气劝道,“父亲,咱们身为皇亲,理应在朝中给百官树立起勤政廉洁的榜样,而不是终日里沉浸在女色里往自家脸上摸黑。”
这番话,原本应该是父亲苦劝儿子的,此时却调了个。
“明扬,亏你是我的儿子,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父亲跟婉娘情投意合,自然不能眼看着深陷污泥,所以才不顾别人非议而把她接回府里,让她也有个安身的地方,是慕云起那小子半路杀出,硬说我抢了他的女人。”皇甫泽认真地看着相貌堂堂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说道,“抛开别的不说,我好歹是他的长辈,他竟然带人私闯王府,跟我叫板,就凭他这一点,我也得替慕长源好好教训一下他这个儿子,让那小子知道什么是长幼尊卑。”
“可是父亲,咱们跟慕府都是天子近臣,平日里也有些交情,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恳求父亲放了慕云起,免得失了两家的和气。”皇甫瑾苦劝道,“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闹到皇上面前,父亲以后该如何在皇上面前自处?”
眼前这一派喜庆的景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父亲多年没纳妾了,看来这次是真的动了心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此次慕云起实在是放肆无礼,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他们慕府也理亏,想让为父放人,得看他们慕府有多大的诚意,否则,我定把这上门挑衅的小子送到官府里去。”皇甫泽板着脸,拂袖进了惜香苑。
皇甫瑾气得一跺脚,愤愤地退了出来。
“世子,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留意春燕的行踪,发现她每隔十日,便会到如意楼去一趟,每次都是去二楼,一呆就是一盏茶的工夫,而且每次去,都是秋掌柜的亲自接待。”书房里,冯六上前低声禀报道,“另外,属下还探知,如意楼的幕后老板是晋王爷。”
“这么说,春燕是晋王爷的人。”慕云霆神色一凛,也就是说春燕在自己回府之前已经接到晋王的指令,要她给自己一点警醒,然后春燕借秋雁的手杀了黑风,随后又把秋雁灭了口。
他现在更加确信在幽州袭击他的那个死士是晋王的人,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晋王对他痛下杀手,难道只是为了不让他调查乌尔瓦的案子?
据他所知,晋王和乌尔瓦平日里并无交集。
想到这里,他不禁揉了揉眉心。
“世子,属下不明白,晋王爷为什么会在府上安插眼线,他是针对您还是针对侯爷,这个春燕”冯六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都暴露了,对咱们也没什么威胁了,先留着她,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用场,也许府里的眼线不止她一个呢!”慕云霆沉思片刻,又道,“你去查查春燕跟晋王爷是什么关系,她虽然是大嫂的陪嫁,但是她的底细绝对不是咱们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眼线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安插的。
“是。”冯六应道,刚想退下,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昨晚属下跟踪春燕去了后宅,误进了杨嬷嬷的宅子,无意在杨嬷嬷的衣柜里,发现了一块水红色的香云纱,属下觉得眼熟,才想起二少夫人曾经去针线房问过香云纱的事情,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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