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浮空舰上,双方交手的战况呈现一面倒的态势。

九幽葬土孕育的不祥,肆无忌惮地攫取此方天地的元气和源泉,不仅拥有血肉之躯,实力远超全盛时,反过来按住天庭正规军,将一个个天兵天将当场锤爆。

船身搭载的天门毫无动静,似乎察觉到舰船大局已定,又像是非常忌惮九幽的不祥之物,根本没有派援军过来的打算。

游毕方瞧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担心九幽的黑暗会籍着天门反攻天庭?作割肉止损式切割?未免也太谨慎了!”

瞬息间,一道神念指令传来,该艘浮空舰搭载一千七八百天兵天将,不管战斗在第一线的,还是早就躺下的,统统在瞬息间抽走真灵。

牌坊似的天门收走该舰船载天兵天将的真灵后,充能似的熠熠生辉,随即火箭似的腾空而起。

连游毕方的眼睛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这座天门直扑本次远征军的旗舰。

也唯有游毕方一人注意到,那座天门甫一落地,就有无数只看不见的大手,搬运来各种神金仙气,凝聚出种种材料,从无到有地搭建出一艘全新的浮空舰,并引导天兵天将的真灵,在化仙池里孕育出新的身躯。

“整个就是一条近乎完整的战争机器流水线生产,天庭什么时候拥有这种技术?我怎么不知道!”

不仅是这艘浮空舰被此方天地的反抗军打爆,裹挟着无数殉爆的雷火坠落到地上,同时还有十几艘浮空舰倾折落地,仅仅弹射逃走了最不起眼的天门。

天兵天将的仙体都是千锤百炼,接近完美人仙的存在,哪怕是一滴真血也重如山岳,此时失去身躯束缚和自律,顿时化散开来。

顷刻间,涛涛血水填满低洼处,铺满方圆百里地界,凭空出现一座座血湖,形成简单的沼泽湿地。

游毕方亲手召唤过来的一片九幽葬土,就在血沼泽中心位置,此时仿佛成了无底黑渊似的,大口大口吞食着天兵天将的真血。

不仅是十七八个青灯纸俑陆续醒转过来,就连十二尊战俑身上残破的神像都睁开了摄人心魂的眼睛,重新找回失去的力气,缓缓地站起身,抖落身上历史的尘埃,顿足踏地借力,一飞冲天去,直扑其它舰船,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屠杀。

不过,游毕方却有了新的发现,除了九幽葬土的种种不祥,此方天地也在吞噬消化此战战利品,天兵天将的残破记忆,仙体的结构,神格形成的原理,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这一切。

游毕方立即明白过来,心里暗道:“天庭远征军在正面战场上大获全胜,故意在局部地区冲突上小输一把!这算什么?打一棍,给个甜枣?或许还有我没有弄清楚的缘由”

游毕方认为天庭没有那么无聊,肯定还有暗手在后面,只是自己所见所闻太少,难以窥见全貌。

这片九幽葬土获得了足够多的血肉牺牲,殉葬坑纵横尺度猛地暴增十倍,不仅招来了更多的残破战俑,还出现了一座纸人纸俑的家园国度。

曾经悬挂在天商神朝血祭司耳边的纸钱,禁制着荒神灵光的符纸枷锁,封印过图腾柱的纸绳,统统出现在纸俑世界里。

满是尸血沁的纸钱,落在任何一件神兵圣器上,都会在瞬息间杀死其中的神性,转化为九幽底部无比深邃的黑暗。

无法被此方天地消化,天兵天将的残破躯壳,哪怕走了唯一的真灵,却还是挣扎着站起身,脸上出现奇诡莫名的笑容,周身缠绕着不祥的黑雾,联手召唤出更多更大的九幽葬土。

譬如,一座天商神朝全盛时期的祭祀坑,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牺牲,表面是一层天火烧过的仙晶神玉,仅仅是云篆玉板,就多达十万块。

烧结成一整块的废料,因着上面残留的祭祀之力,显化出当时的神庭之主接受牺牲的身影,留存在历史断层的宙光投影。

当撑天拄地,不知有几万丈的神帝身影出现后,只听“噹”地一声,清越悠扬的钟声传开,数百艘天庭浮空舰如琥珀中的蚊蝇,凝聚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无数殉葬坑里的战俑、尸俑、玉俑,随之冲天而起,比此方天地强行灌注源泉催化而成的怪物更高效,对浮空舰围而歼之,仅一个照面,就轻易地打爆了其中百来艘舰船,断肢残臂抛洒地满天都是。

淅淅沥沥的血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尽是被九幽葬土的不祥击杀的天兵天将。

此方天地根本消化不了如此多的血肉,方圆几百里的血湖,随即暴增为方圆八千里的血海,污染了半边天地,呈现出诡异的酱紫色。

血海蕴含着仇敌的血肉,随之被吸引而来的九幽葬土也越来越多,它们不仅吮吸着天兵天将的血肉牺牲,就连此方天地造化的怪物,也当做祭品吞噬消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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