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细雨让人有些烦闷,军营之中泥泞一片,气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侯破虏并没有外出的意思。
他的营帐铺着干燥的毡子,帐内弥散着一股汗水的味道,他着汗淋淋的身子,在豪饮羊奶酒,而身后床上却躺着一个丰腴女人,肤白如雪,脸颊和脖颈胸前都仍旧泛着未褪之潮红,白鱼一般的身子还在轻轻颤抖。
这女人的手臂上有着一个烙印,显然是从军奴营抓回来的,身材脸蛋与凯萨有着七八分相似之处,只是黑色瞳仁却减分许多。
侯破虏抹了抹唇上的酒渍,空乏的双目之中陡然亮起两团嫉恨的怒火,他紧握着羊奶酒皮袋子,恶狠狠地自语道:“该死的徐真!该死的李家小子!总有一天,我侯破虏必让你们品尝自酿的苦果!”
他并非急色之人,虽然凯萨充满了成熟的韵味,又是异域胡女,足够让男人为之疯狂,但侯破虏纵情花丛,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品尝过?他只是想通过蹂躏凯萨来羞辱徐真罢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满腔嫉恨又化为无尽的欲火,小腹燥热起来,一把将那个还在闷声的凯萨“替身”拖到床边来,看着这女奴光滑雪白,下陷着惊人弧度的后背,他的双目陡然亮了起来!
正当他要提枪上阵之时,营帐外却传来急促的呼声:“报!急报!”
“狗奴!还不给我滚进来!”侯破虏一巴掌拍在女奴的蜜桃臀上,后者依依呀呀钻入被窝之中,侯破虏抓起床边的青衫,随意套上,就见得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便服斥候,正是他派出去跟踪徐真的其中一人!
那斥候深深埋头,不敢直视帐内春色,用最简洁的言语,禀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侯破虏却猛然惊喜,命人连忙通报校尉张慎之召集兵马,自己则穿戴好军甲,准备将这一小股吐谷浑兵马给吃下来!
他自己也没想到能够歪打正着,多得老天爷眷顾,本想着搜罗徐真和李德骞的违纪举止,不曾想却探得慕容部突袭矿营,这可是天上掉下的莫大功劳了!
吐谷浑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诸多部族也是各怀鬼胎,明争暗斗甚至正面冲突都是常见之事,慕容骁所在的慕容部乃辽东鲜卑慕容氏后族,吐谷浑氏族的开创者,占据着统治阶级的大半江山,其余的羌人和康居人则稍显弱势,反倒是西突厥残部加入之后,时常搅风搅雨。
慕容骁作为王族之后裔,生性凶悍骁勇,虽然只是一方都尉,但手下除了王族正规军之外,还纠集了大批西凉马贼,时常掳掠大唐边境,在凉州地界也算得有名有姓。
侯破虏心花怒放,一旦真个儿将慕容骁给拿下,他就能更进一步,成为实权校尉甚至于别将,他本来就只是到基层镀金而已,得了军功之后,他老子陈国公侯君集一句话,就能够调他回兵部,在长安城中享乐了!
张慎之明为郧国公张亮之养子,实则只是任人驱使的家臣奴仆,手无巨力,身无武艺,倒是长年唱乐练就一条好长舌,曾经把张亮的妻子张李氏伺弄得舒舒服服,此时听说真要带兵打仗了,心里也是不停打鼓。
好在侯破虏少时辙至,所谓将门虎子,侯君集位列功臣,早年四处征伐,乃不世名将之一,侯破虏从小耳濡目染,也并非弱鸡,司仓参军等人都为他马首是瞻,兵甲早已备好,侯破虏当即点满五百轻骑,浩荡出营。
大战在即,然则主帅李靖仍未入营,故而大家也都约束纪律,可野虏却不讲道理,不时扰边掠夺,大小冲突也是不断,久而久之,小打小闹的冲突,大家也都默认了先斩后奏,当然了,前提是能够打赢,打输了自然是要问责的。
侯破虏先后派出五人监视徐真和李德骞,得到的军情也非常详细,这股慕容部骑兵最多三百人,但有备而来又搞突然袭击,想要踏平一个矿营实在是太过容易的事情。
但慕容骁也没想到唐人会如此的决绝,居然将矿奴全部驱赶出营,虽然手无寸铁的羸弱矿奴并无太大威胁,可陈望那一营的军士却躲在矿奴身后大放冷箭,慕容部的骑兵也是有些吃不消。
慕容骁上一次接应任务失败,三十八骑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光杆都尉,在军中早已颜面扫地,好不容易说服了上层,将摩崖与其族人都虏了回来,却又走脱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女刺客凯萨。
吐谷浑毕竟是个游牧部族,缺少生铁等资源,如今已入秋,即将迎来寒冬,他们才不断涉险掠夺边境,斥候回报此处矿区之后,慕容骁终于找到了挽回颜面的机会,这一次领了三百骑兵,正好荡平矿区,将资源和奴马都给抢回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虽然此处只是浅层硫煤矿藏,但守军也不少,而且为了防止矿奴暴动,装备上并无吃亏之处,经历了初期混乱之后,陈望所领军兵居然抵住了慕容部的冲锋!
这是慕容骁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如果这一次再失败,那么就算他是王族后人,也要失势不得志,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双方胶着之际,却有一股生力军从侧面围杀了过来,清一色大唐轻骑兵!
这些轻骑兵制式皮甲覆身,先放了一波剑雨,当即扫倒一大片慕容部骑兵,粗略一看,落马者足足有三十多人!
侯破虏一马当先,挥舞长槊,确实有着其父之风,前排骑兵放箭之后,后方轻骑挥舞着寒芒刺目的横刀,铁蹄轰隆隆敲击着大地的心弦,几乎在呼吸之间就撞入了慕容骁的队伍之中,噗嗤破甲之声不绝于耳,哀嚎尖叫不忍入耳,鲜血大蓬大蓬喷射到半空,整个队伍顿时弥散着死亡的气息,其中更是夹杂着血腥与便溺的气味!
慕容骁气得呲目欲裂,拍马而来,弯刀猛然劈落,侯破虏身边一名亲卫连头带肩膀被劈落马下,慕容骁呀呀叫着,与侯破虏战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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