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有何吩咐?”
碧池慌忙赶到刘贤房中,身后的大门紧紧关上。
十几个壮硕的彪形大汉站在她身后,虎视眈眈。
刘度怒目而视的眼神像钉子钉在她脸上。
“使君,奴婢做错了什么?”她一脸迷惑。
“碧池,我刘家待你不薄,为何做出这阴谋害主之事!”
装着天竺香的盒子被丢到碧池身前。
“使君这是何意?这不是使君让送到公子房中的吗?”
“哼,还敢嘴硬!老夫何曾下过此令?!人赃并获,还敢狡辩?!”
“这……碧莲姐姐是这么告诉奴婢的啊……”
碧池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巧言令色。”刘安带着人进屋,手里拿着扎满绣花针的白色人偶。
“使君!使君!奴婢没见过此物!”碧池看到这白色人偶已然吓的脸色发白,腿一软跪倒在地。
刘安喝道:“在你柜中发现,还敢抵赖?”
“贱婢……贱婢!”
刘度已经气得颤抖起来。“阴毒贱妇!竟敢行此巫蛊之术!刘府岂能容你!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使君!使君!奴婢来时还打开过衣柜,从未见过此物,碧莲姐姐可以作证……碧莲姐姐……碧莲……”
碧池揪着头发,发疯一般嘶吼:“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使君!不是奴婢啊,是碧莲!”
“世道如今,还敢攀诬他人?”刘度抓紧了碧池的手腕,气势要杀人。
刘贤在一旁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刚刚已经将天竺香混杂五石散下毒之事告诉了父亲。如今看来,似乎是侍女碧池对刘度有恨,以毒杀自己的方式报仇泄愤。
这么简单?就是毛利小五郎都能破的案?
一个侍女,就是诅咒死了刘度,再杀死了自己,能获得什么好处呢?能收养弟弟妹妹,将刘府据为己有吗?
更何况他知道,父亲刘度虽然没什么能耐,却也不是大恶之人。虽然偶尔对侍女有揩油之举,但是没有通房,还照顾有加,怎么会招来这么深刻的痛恨?
突然,下人来报,膳房火起。
阴谋随着硝烟甚嚣尘上。刘贤知道,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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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院距离内宅较远,并没有被混乱波及。
碧池的脚步轻轻踩在石板路上,确保不发出一点声音。
漆木托盘在手上,那是用来掩盖剪刀和自己面孔的。
她没有穿什么夜行衣。在府中,寻常衣物更好用于伪装,因为没人会注意一个下人。
不久前,她眼见刘全曾经带人出现在车马院最里面一间小矮房前。碧池说公子指不定又研究出了什么稀奇物件,可能需要材料吧。
但是自那以后,刘全就时不时出现在房门口,刻意躲避着别人的目光,有时手里还会拿着食盒。
一般人不注意,但是她不会。
从一家人被扣住那天起,她就已经不是她了,她只是别人留在府中一只眼睛。
今天,她成了一只手,一只沾满鲜血的手。
碧莲站在矮房前,隐约听到里面的喘息声。
有人。
无论里面是谁,一会都会停止呼吸,成为一个死人。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下手了。月余前,她亲手点燃了刘贤房中的天竺香,颤抖时,火星差点溅到纸窗上。
今天不会了,拿剪刀的手很稳。
这把剪刀,她昨日刚刚磨过,能利索剪断猪耳朵。
想必割人的喉咙,也是一样的爽脆。
进门前,她又想了一遍,一会下手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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