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辽国郡主萧若若,正是张扬肆意的年纪,鲜卑女子不像江南女子般身姿若柳,温婉娴静,萧若若自幼随父辈行军打仗,十岁起就跟在外祖父耶律宗旭身边耳濡目染,性情刚烈直率。
这般豪爽直率的女子看上了哪家郎君,自然就是不松手的。
赢褚虽有发妻,仍断不了萧若若的心思,知道赢褚四爷不愿抛弃发妻后,金尊玉贵的小郡主想着法子求外祖父,最后一纸国书穿过风沙裹挟的戈壁滩,快马送到了盛京,穿过秋华门,落在了祈年殿。
一纸婚书能停了北方让朝中上下年年头疼的战事,圣人的目光这才重新注意到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儿子身上。
这是有心人的布局也好,还是俗套的一见钟情也罢,辽国郡主萧若若成了幽州王赢褚的平妻,不同于在后院教养赢际和尚在襁褓的赢栩的幽州王妃,萧若若成了陪赢褚外出应酬打点的女人,辽国上下都尊称萧若若一声王妃,慢慢的,幽州上下,只知萧王妃,不知后院还有一个王妃。
平昌元年,大雪时节,燕云十六州白雪覆盖,鹅毛大雪飘飘洒洒。
赢褚的元妃郁郁而终,扔下年仅十五岁的赢际和尚值垂髫之年的赢栩撒手人寰。
平昌三年秋,赢褚自幽州起兵谋反,燕云铁骑攻入盛京如入无人之境,和大内禁军统领里应外合,从西华门一路攻进了立政殿。
三日后,幽州王继位,登基当日,追封亡妻为仁懿皇后,册立平妻萧若若为皇后,授紫金册宝,王世子赢际为储君,郡主赢栩为晋阳长公主。
不到三日,先太子于宫中自缢身亡,太子胞弟康穆王愤恨不已,欲赶回封地起兵,还未来得及出府,便被黑压压赶来的燕云铁骑一枪掀翻在地,戳成了血窟窿,赢褚杀鸡儆猴,余下宗室不敢轻举妄动。
登基前日,赢褚命沈希直起草即位诏书,太傅沈希直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痛骂新帝,悲声高呼,声息响遍大殿每个角落,赢褚甲未卸,血未干,走下御台,安慰道:“太傅不必自取悲苦,太傅门生上万,是德高望重之辈,孤愿做成王,任用贤能,中兴社稷!唯愿先生与孤同心,效仿周工辅佐成王!”
沈希直问道:“储君何在!”
赢褚答:“他自戕而亡。”
沈希直又问:“为何不立太孙!”
“周朝需要正值壮年的君王。”赢褚面不改色。
沈希直三问,其声悲戚:“为何不立康穆王!”
赢褚示意左右呈上纸笔,回道:“这是我赢家的事,新朝之后,先生便是开国功臣,辅世之人,昭告天下的事,非得由您来起草不可。”
沈希直掷开纸笔,推倒桌椅,边哭边骂:“大丈夫何惧一死,今日我沈希直就是被洙了十族,也不会认你这狼心狗肺,罔顾人伦纲常的混账做皇帝!”
赢褚大怒,当即下令将沈希直车裂于秋华门,首级悬挂于菜市口示众,沈希直慷慨赴死,时年五十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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