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聪听了叶小天的话,不觉一怔,脸色也稍稍一变。叶小天盯着李云聪的脸,认真地观察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他要确信李云聪肯为他去做这件事,哪怕李云聪有一丝不情愿,他都只能另想办法。
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留有后患,所以帮他做事的人必须心甘情愿。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强人所难。他是冒牌货,早晚要走人,不管在这儿闯出多大的祸事,拍拍屁股就离开了,可李云聪还要在这里过下去,不能像自己一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李云聪只是刹那的犹豫,便轻松地笑起来:“大人自上任以来,有哪件事做得合理合法呢?可是不管大人做什么事,都能大快人心!李某这几个月过得真比过去几十年还要精彩。所以,大人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叶小天看得出他这番话确是自肺腑,不由欣然一笑,招手道:“附耳过来”
两天之后,葫县西郊。
一支商队离开葫县县城,行色匆匆地远去,这样的队伍近来很常见。
齐木使出了堵塞驿路这招杀手锏,试图给葫县官府施加压力,却不想被叶小天一招“釜底抽薪”轻而易举地就给化解了。
叶小天很巧妙地利用了当地彝苗两族原住民的优势条件,他们在这里占据人口的绝大多数,天长日久,也不是全都聚居在深山里,总会有一些年轻人走出来。渐渐融入汉人的生活。
所以在驿路上讨生活的人里面有不少彝苗两族的族民,李伯皓和高涯分别打出本族少酋长的旗号。自然兵不血刃就把他们招安了。这些人占了葫县驿路运输力量的三分之一,一下子就稳定了局面。
由于叶小天对齐木接二连三的打击,齐木的威望正是降到谷底的时候,一向依靠霸权压制从而建立的的齐氏帝国迅崩溃,在叶小天又为他罗织了一个杀人罪名,逼得他遁入地下之后,葫县路段的驿路运输更是群龙无。
此时王主簿高调登场,他代表官方。邀请罗大亨代表商界、李伯皓和高涯作为大亨的重要合伙人,出面接收齐木的势力。在这种情况下,齐木的一部分手下便转而投靠了他们,不肯归顺的人则被他们用很强硬的手段迅清理出去,至此完全接管了齐木的驿路生意。
在这几个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有人脉的合伙人鼎力合作下,葫县驿道迅打通了,滞留在葫县的大批商贾得以离开。所以这几天这样行色匆匆的队伍时常可以见到。
这支商队的头目姓樊,樊掌柜的见坐在一旁游目四顾的齐木神色非常谨慎,便安慰道:“齐大哥,你放心好了,小小葫县能有多大的力量,他们的手伸不了这么远。”
齐木先前的担心是对的。叶小天明着撤消了四城的巡捕,暗地里却派了许多捕快换上便装,游戈在县城周围,他知道齐木如果想出城一定会有很多办法,干脆放弃了徒劳无功的蹲守。改为巡狩之策。
可是齐木经营葫县多年,虽然被他逼到遁入地下。手中依旧掌握着极大的潜势力,齐木很快就弄清了叶小天的目的,有的放矢地制定了详细的出逃计划,叶小天布陈于葫县之外的防线,于他而言似乎成了一个摆设。
齐木道:“小心无大错!这几天,我反复回想,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固然是那个疯子出招毫无套路可循,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也是因为我这些年来顺风顺雨,已不复当年谨慎了。”
他慢慢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沉沉地道:“他很清楚,我离开只是暂时的,等我做好反击的准备,就会卷土重来。所以,南北西东四条路,我不会选择向北,越过漫长的山路去中原,与我毫无助益。
出于同样的理由,向东我也不会考虑,我只能向南或向西。向南是驿道,驿道已经被王主簿控制,他不会容许我离开,所以别看近来通过驿道的队伍很多,盘查必严,我们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向西。向西正好可以去水西,布政司衙门在那里,几位大土司也都在那里,我只要在那里找到一个大人物做靠山,小小葫县就再也没人能动我。”
“这些,我清楚,那个疯典史也一样想得到,所以他盘查的重点一定放在西行之路上,因此即便我们已经突出重围,也要谨慎再三,这个家伙常有惊人之举,我已经领教过不只一次了。”
蔡掌柜的颔道:“大哥放心,再往前走三里,到了山坳口咱们就换装,车队拐向驿道,咱们几个人扮成彝人,从山中小路穿过去,到了铜仁再换车马前往水西。”
一片低矮的崖下,有一片树林,一个椎夫正骑在树干上挥刀砍着树枝,蔡掌柜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那张风吹日晒显得极为粗糙的脸以及那娴熟的砍柴动作,便收回了敏锐的目光。
但是他们过去不久,那个椎夫便从怀里掏出一只竹哨,鼓起腮帮子用力吹起来,奇怪的是,他明明用足了力气,脸都胀得通红,哨子却没有出一点声音。
葫县平地不多,有限的山谷地都被县城和城郊民居占用了,中间只有少数地块种些蔬菜一类的东西,农民的田地大多是山坡地,在山坡上开辟出的一块块小形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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