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煜!”宫人们见到来人,心中惊讶,当即就要拦,现在幺妃多么特殊呀,地位水涨船高,幺妃自是不能跟公子们厮混,不能让大王有任何误会的机会。

“幺妃身子不便,恐不能见客、啊!”

然而公子煜旁边的兰昊没那等好脾气,洛云台的宫人和主子在他眼里全都是厌恶至极的,哪里来的古怪女人害他阿姐,他直接拔出刀,“滚!拦本将军者,死!”

宫人们一阵惊慌害怕,居然是上将军兰昊,看这架势,跟幺妃有仇!宫女寺人见到那杀气,腿一下就软了,更别提阻拦,夏幺幺听到动静,与贤奴到前。

公子煜再见夏幺幺,眼神躲闪,心中尴尬。

对于王后兰氏一事,公子煜并不怨恨幺妃,他知道幺妃是无辜的,她这么貌美,年龄又小,春花般美好的女郎,本不该待在齐宫内作他父王的妃子。

“公子煜,这是怎么回事?”见到公子煜身旁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夏幺幺心里一跳,贤奴方才与她说过,所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兰昊,兰昊来找她为王后报仇。

夏幺幺向后退了一步,她看向公子煜,杏眸潋滟,柔美无助,“你们要做什么?”

“大胆幺妃!不过是我王的小小姬妾,见到本将军还不跪下!”兰昊桀骜,呵斥。

夏幺幺吓得脸色发白,在楚国,不管是上将军还是什么都尉,哪一个武人见到她不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女郎摔着吓着,她第一次面对这种发火。

贤奴气极,“没有大王诏命,擅闯宫闱是要治罪的!”

“本将军乃国舅,齐宫归我阿姐掌管,谈何擅闯宫闱?”兰昊嚣张惯了,鄙夷道,“祸国殃民的罪民,本将军自有义务替齐王处置。”

一国之乱多从宫闱起,从古至今,多有妖妃误国的惨剧,面前这幺妃绝美异常,害的王后失了大权,太子、齐王都偏袒她,兰昊心中警铃大作,暗想这样的女子不能留,必须杀了。

兰昊掌风带着杀意,劈向夏幺幺,兰昊乃战场上威风赫赫无人可当的齐国勇将,夏幺幺怎可能抵挡住,灭顶的杀意让夏幺幺感到绝望,她的阿耶在战场上身死,被齐国人杀死时,便是这般体会么?

夏幺幺下意识闭上眼,贤奴闷哼声响起,夏幺幺睁眼,见贤奴竟替她挡了掌风。

裴公子留他在洛云台,就是为了看好监视幺妃,若幺妃死了,那他怎么复命?贤奴头破血流,冷冰冰地看着兰昊,他一手挡住兰昊:

“吾乃大王派来洛云台的医官,不仅是吾,洛云台上上下下所有宫人皆是大王亲自所派,幺妃更是大王所封,上将军您若想治罪,也要有大王同意,否则,叛乱之心人尽皆知。”

“你!刁奴!”兰昊见不成,便要拿刀,另一人却拦住他,“舅父!住手!”

公子煜手抖,握着佩剑,直直指向兰昊,“孤、孤是太子,谁敢在孤面前杀人!”

兰昊咬牙,心中郁血,他阿姐每天万般忙碌,为的不就是能让公子煜坐稳太子位么?而这公子煜竟然胳膊肘向外拐,把剑对准他们,不愧是姜怒的儿子,一样的蠢笨至极!

被公子煜搅合,眼见公子煜一副谁杀幺妃就要先杀孤的样子,兰昊只得放弃,他没想到护着幺妃的人竟那么多,下次,他一定要替阿姐除掉这妖妃,他乃一国大将,不可能连一个弱小女郎都对付不了。

护着幺妃的,不过是齐宫里的几个公子和宫女,待到郊外祭祀,众臣嫔妃离开齐宫,看还有何人能护住她!

“......”

兰昊、公子煜离开后,夏幺幺意外感激于贤奴,“你为何要替我挡那掌风?”

贤奴利索熟练地为自己包扎好,无奈苦笑,“幺妃,我是裴公子的人,公子要救您,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退一步说,在这洛云台,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奴才替主子死,这是正常的。”

夏幺幺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一阵无言,心中思绪繁复,她遇到的刁奴太多了,狗奴才仗势欺人,家势落败后那些仆人的真面目一个个露出,夏幺幺每日活的心惊胆战,得到旁人的一丁点帮助都觉得惊喜,更何况是这样的大恩。

“你与裴司徒救我多次,今后我会想办法报答你们主仆。”夏幺幺沉默半晌,小声说,她知道作为一国奸细,是不能做出这种承诺,但她是真心感激贤奴和裴声行。

“哎哟,幺妃您能报答什么,别受伤别添乱就行。”贤奴捂着伤口,龇牙咧嘴,“若想报答,那就报答我家公子,公子高兴了,我就高兴,你少与齐王亲近,多和我家公子说话。”

“为什么?”夏幺幺不解,“你不是不让我勾引裴司徒么?”

“你说话能不能正经些。”贤奴急了,“我哪有让你勾引,说话就是勾引了吗?”

“可是,若我不接近齐王,我该如何活下去?”夏幺幺又说,让贤奴一阵头疼,本就刺痛的大脑更疼了。

“你这样的女郎,何必接近齐王,你此前无甚家世,入这齐宫是要讨荣华富贵?可幺妃你知道么,这荣华富贵并不一定令人快乐,你现在活得胆战心惊,还不如在原先的山野安居乐业,随便找一个老实稳重的人嫁了都比在这齐宫内讨好那齐王好。”

贤奴的这番话,夏幺幺是赞成的,但她不能表露,她也是有苦衷,又不是她真心愿意进这齐宫。

夏幺幺只得无辜笑笑,“知道了。”

“你定是不知道。”贤奴叹口气,“总之,你还是少接近那齐王,齐王可没有你想的好,等你年老色衰,那老齐王定会嫌弃你,何必讨嫌。而且,过段时间,齐王还是不是齐王,这齐宫会变成什么样子,那都说不准。”

夏幺幺一愣,“什么?”

“没什么。”贤奴不小心说露嘴,当即停下,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我还要去见公子禀告此事,你让护卫护好自己。”然后,贤奴急匆匆离去。

贤奴的话纯粹是无心透露,却让夏幺幺想了许久,齐宫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对她很重要,夏幺幺低头看着自己裙裳的华丽纹路,感到茫然。

夏幺幺明白,齐宫内不可能仅仅有楚国密探的势力这么简单,各国势力交织,互相紧盯,听贤奴的话,似乎是他得了什么消息,知道有一势力要对齐王下手了。

可是,裴司徒不是忠于齐王么?届时,裴司徒会怎么做?若裴司徒护着齐王,齐王不死,那她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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