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雾记得清楚,他的信息里,说是毕业典礼前五名才能获得随机异能。李雪陵却问他什么能力——是李雪陵自己有能力,还是在打探他?
昏暗光线里,李雪陵眉眼间的戾气被遮掩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倒是一副温和的书生面,一时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你呢?”齐如雾不着声色,“我要是能力强,也不至于和你肉搏了。”
李雪陵突然笑了,他随便拉来一个凳子,吊儿郎当的靠到后门小窗下一坐,一双长腿蜷缩在高中生凳子里,看着有些憋屈。
“逗你玩儿的,”他揶揄的望向神色不定的齐如雾,“我也没能力,我还以为就我自己没有呢,看来测试者都没有。那我就开诚布公的问了……除了自己名字,你还记得其他的事儿吗?”
齐如雾目光一凛:“你难道也……!”
“对,”李雪陵面色一瞬阴沉下来,“我怀疑,所有测试者的记忆都被动了手脚。”
二人相顾无言,齐如雾定定的望着阴影中苍白似悲悯圣母像的天花板,说:“无论如何,咱们必须赢。我可不想这么荒谬的死在这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李雪陵从一个桌洞掏出几张草稿纸和一支笔,示意他过来看。
他简要的画了教学楼的地形图:五层楼,一到三层是高一到高三,四层特殊教室加大礼堂,第五层装修;主楼和左右两翼连接处有楼梯。
“我是一班的,出礼堂后,我立刻先到一楼大厅看了建筑分布图;我暂时有两个目标:一,结盟;二,搞清这个世界的背景信息。”
齐如雾点头:“你想到我心里去了。支线任务要求前五名,测试者必定不会少于五人,那么我们最多、也最好有五个无害的盟友,早结盟早占优势。我想我们都不希望出现比你我势力更强的测试者联盟。至于背景信息,优先级要高于夺卡。”
——逃杀看似是个人单打独斗的游戏,实则是团队游戏:对于学生来说,团队数目为一百人,测试者则是五。这应当是这个逃杀难度仅划分为“预选”的原因。
李雪陵赞同:“名牌总数不变,早抢晚抢都一样,零星扫荡不如打劫冤大头。而为了避变突生事端,快点弄清学校结构和世界背景最要紧。”
两人一拍即合。
为了物尽其用,两人从教室第一排扫荡到最后一排,齐如雾玩惯了游戏,甚至摸出一个女生臭美用的化妆镜,用胶布在身上裹了三圈挡住心脏,又用硬纸板护住腹部,勉强能挡挡冷兵器。
李雪陵在那笑话他小心眼子,手上给自己裹硬纸板的动作却不停,齐如雾白他一眼不和他计较。
两人全副武装结束,李雪陵从后窗观察了一会儿,叫齐如雾来看。
教学楼正对过是国旗广场,正中间一个花朵状喷泉,中座一披纱圣母雕像,可惜没水。广场末端正对着教学楼的,有一个约莫两层高的白色小楼,一楼大厅敞着,没有门,貌似是领导办公的行政楼。小白楼矮却宽,右侧能看到隐约露出绿茵的草坪和铁栅栏门,貌似是操场。
令人唏嘘的,短短几十分钟时间,视线所及之处便一个人影也没了,想必学生们四散开来,已经各自找好了隐蔽处,或者拉帮结派打劫去了。
惊慌过后的学生们还算聪明,知道视野空旷的地方危险,都避着走。
而喷泉雕像旁,有一大片四溅的浓郁血色,想必刚发生过一场不小的争斗。血顺着雕像旁台阶汩汩留下,刺痛了齐如雾的眼。
他闭上眼又睁开:“从你的地形图来看,教学楼里没有老师办公室的位置,那个小白楼大概率就是办公楼,可能有这个世界的信息。”
李雪陵皱眉想了一会儿,齐如雾推断正是他所想的,但是……他们这么想,别的测试者也会这么想。
他推推金属框眼镜:“先别去。不不,现在就去!”
齐如雾被他这自我矛盾逗笑了:“到底去不去?你看你这选择恐惧症,天秤座啊?”
李雪陵白净的脸颊一时红了一下,特别好玩,他用丹凤眼斜瞪齐如雾,可惜没什么威力:“天秤座怎么了?”
哟,还真是。
齐如雾赶紧夸他:“天秤座可好了,我就喜欢天秤座,完美主义者。除了……做不出决定。”说着,他实在没忍住,噗了一声。
李雪陵权当听不见,别过头去:“测试者刚来这世界,不如原住民懂背景信息和地形,一定会想方设法调查。所以……”
“我们也许在小白楼,能遇到测试者。”
“能拉拢成盟友最好,不能,也可以了解情况,有了防备。全校一千来人,接近百分之一的概率是测试者,这个时间应该只有咱俩这么巧能碰上面。”
李雪陵的观点很对,如果去晚了,其他联盟已经结满,他们二人直接危险。现在刚开局,先下手者为强。
“走,”齐如雾直接作出决定,“顺着环形走廊走最短距离去小白楼!”
白色小楼究竟叫什么无从得知,遍布岁月痕迹的墙壁是泛黄的枯白,与处处崭新的教学楼对比十分明显,似乎是翻新或建校前的老建筑。走近了能看到,楼顶尖角上有个小小的十字架,想来曾经是教堂。
长长的走廊很暗,昏黄的圆形吊灯暧昧的映出墨绿壁纸的粗糙纹路,内里的寂静,与外界的绝望悲苍对比的嘲讽。
走廊尽头,又拐出一道窄走廊,两边是办公室,地上铺着短绒地毯,很劣质的花色。
寂静里,蛛丝马迹的动静都会显得尤为突兀,突然一声沉闷的倒塌声传来,二人在窄走廊外屏息听去,里面果然有人声!
高一数学办公室内。
一个扎着很高长马尾的女孩,将钢笔从试图偷袭的男子脖颈中抽出。
动脉血汩汩喷出,洒在墙壁上,男子软倒在地,一句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女孩厌恶的甩手,用他的上衣擦干血迹,去翻男子的名牌,却浑身都没有,看来已经被人抢走了。
“什么破玩意儿也敢来打劫我!”女孩啐一声垃圾,一脚踢开尸体,又朝一旁噤若寒蝉的大眼睛女生低喝,“名牌给我,你还能活着出门!”
大眼睛吓得双手抖成筛子,从口袋摸出来一个递给女孩。
女孩收了,神色阴晴不定,突然一脚狠狠侧踢在大眼睛腰上,把大眼睛惊的哭喊:“你刚才说了不杀我了,放过我吧!”
女孩冷笑:“我是答应了不杀你,可你……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她一个高抬腿跺在大眼睛身后墙上,把松脆墙皮震落了大眼睛一身,尖叫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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