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毫不客气地这么一将,父子俩之间的战火刷地直线升级,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江沓站在中间,脑袋都被他们吵得嗡嗡作响。

容家的事网上时有八卦,自打江沓和容桓达成协议后,她也了解了不少,因此这会儿见到他和他家人这仇人似的相处模式,她挺淡定。

战火越发激烈,父子俩现在每句话基本都是靠吼,不过这豪华病房隔音好,他们就算吼翻天,外面也听不到。

容桓下最终定论,“明天你必须给我去!”

容宴拉起江沓就走。

“你走!你现在敢迈出去一步,我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随你的便!”

容桓开始剧烈喘息,容宴和江沓都已经出了病房门,容宴忍不住又回头去看,看到容桓栽在床边,面色都涨成紫色,伸手想去按急救铃,却怎么都按不到。

容宴眉心一拧,大声喊医生。

医生护士们赶过来,给容桓检查,做了急救措施,而后给他开药输液。

容宴没有再走,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他没发话,江沓便也没走。

容桓平静下来后,想改变方式,好言好语地劝一下容宴,容宴看容桓一脸病色,冷着脸不想再搭他的话,他担心自己一张口真得把老头给气不行了,抿了抿唇,他用眼神示意江沓去给他把相亲的事推了。

江沓走到床边,酝酿了一番,还未张口眼睛先红了,一颗眼泪无声地滑下她雪白的脸颊,“容老先生,我知道我配不上您儿子,我不优秀,我没有很好的家世,可我对他是真心的——”

容桓不耐烦地打断她:“知道配不上就别废话,出去!”

容宴却是一愣,缓缓抬头看向她。

江沓没有动,站在病床边,垂眸看着雪白的病床一角,眼泪止不住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容宴鬼使神差地站起来,拉起江沓的手,“不爱听拉倒,我们现在就走,你以后也别再叫我过来!”

容桓气得眼前又一阵发黑,知道容宴混账,说了不再来就真不会来了,容桓捂着心口,重新看向江沓,语带火气:“行,我让你说,我看你能说破天去,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容宴手指轻捏江沓的手腕,对她暗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好好说,一定要把容桓给拿下。

江沓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没有看容桓,也没有看容宴,依然低垂着眸,看着雪白的病床床单,她头也低着,没有人看得到她脸上的悲凉。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江沓低低寞寞的声音,如泣如诉。

“我特别死心眼,这辈子难得爱上一个人,一旦爱上就怎么都放不下了,我打小就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赖,哪怕他什么都不能帮我了,可只要想到他,我就还能撑一撑,如果有一天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还要靠什么才能活下去……”

看着她低垂的小脸上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不知怎么的,容宴就想到好友说过的一句话‘江沓一定是爱上你了,要不然,没有女人会同意那种协议’,所以,江沓真的是暗恋着他,所以才会一次次愿意帮他演戏,做他的假女友吗?

知道她暗恋自己,容宴还以为自己会很反感,岂料,真的发现她的心意后,他倒也没有反感,还有几分悦意,也是,凭他容宴的魅力,又有哪个女人躲得过。

江沓缓缓抬起头,是一张梨花带泪的脸,“容老先生,求您了,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让他去见别的女人好吗?”

容桓怀疑自己最近病重后,心更软了,他竟然觉得眼前这个哭得哀哀凄凄的女子还挺可怜,本来迫在眉睫要把梁语妮介绍给容宴的事,这会儿倒也没觉得多着急了。

他这一世吃亏也吃亏在对女人心软上,她们一哭他就怂了,本来容宴母亲过世后,他为容宴着想这辈子都不准备再娶,可就因为这个软肋,最终败在一个又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私生子都好几个,也让容宴跟他的关系跟仇人似的。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明知这个弱点,也依然拿女孩儿的眼泪没办法,心已经软了,容桓到底有些下不来面子,气哼哼地冷着嗓门:“你以为我不给他相亲,他就能一心一意对你了?看着吧,过不了几天,他又会跟哪个不知名的女人闹得满城风雨!”

江沓用冷白纤长的手指揩去眼泪,可才一揩去,又有新的眼泪涌出来:“没关系,那些都没关系,他不会当真,可您让他见的不一样,他肯定会当真的,我不敢要求更多,只要半年,不对,三个月,就让我们再在一起三个月好吗?您也是爱过的吧?您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去爱别人吗?求您不要这么残忍,如果到那时您还是不能接受我,那我就听您的话,我离开他……”

容桓:“……”

他被她哭得头都疼,不耐烦地甩手,“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让人不得清静!”

与其说是被她打动,不如说是看容宴确实对相亲一事抗拒得这般厉害,容桓担心再因为这事闹下去,到时候自己临死了亲儿子都不在身边,于是,最终他这个当爹的妥协了。

相亲的事解决掉,容宴心里一松,再次看向江沓,她脸上泪水未干,楚楚可怜的,容宴静静地看着她,冷硬的心都控制不住地轻荡了荡,这感觉特别陌生,从未有过,因此他也没怎么在意。

离开病房后,江沓戴上鸭舌帽,在走廊上和容宴道别。

她今儿表现不错,容大公子一高兴就想给她个奖励,但摸遍口袋也没摸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一撇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腕表,他毫不迟疑地把手表摘下来,递给她。

这块手表走的是中性简约风格,年轻男女都可以戴。

江沓:“你干嘛?”

“给你的奖励。”

江沓明白了,他这是感谢她刚才帮他推掉了相亲的事。

容大公子素来出手大方,出手就是这么块至少七位数以上的手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他钱多嘛,便觉得无所谓,可她无功不受禄,本来就是合作关系,各有所图,她要的不是他的钱,自然也不会稀罕他的限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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