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挺会么。
怎么这会还要人教。
旁人是隐隐笑意,想看楚怜会怎么接。
陈墨今个儿能喊她来,哪是什么聊聊天喝喝酒这么简单,那是准备把她放明面上,要她丢脸。
楚怜倒也不在意,反而是伸手把他手边的烟管拿了过来。
拿打火机点燃,要放到嘴里。
陈墨说:“我含过。”
楚怜已然抽了口,吐出一口雾,然后抬起眸看他。
陈墨的表情没了。
烟雾扩散,有些染了男人那张冷白的脸,迷了他的眼。
“我是挺会。”她捏着烟管,摩挲,似琢磨:“可在这样的社会里,一个女人再会、再懂,那不也得有个男人衬托,不是么。”
那张绯红的唇如隐藏的罂粟花,勾人上去。
就看谁会上钩。
“陈先生教教我?”
陈墨有意思的笑了。
他把那手打到一半的烂牌拿到手里,捻了捻,问:“想打什么样的?”
“都行,我都听陈先生的。”
他扯唇:“你对别的男人也是这样的称呼?”
“那也不一定,看情况。”
“那是什么样的情况喊先生。”
“也许是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这样的称呼不会越矩,又恰到好处,不是吗。”
她说话声音轻柔,像羽毛飘在人心上,讲话方式很舒服,让人不自觉就听了进去。
陈墨把剩余的牌丢了出去。
楚怜起的那手牌被她打得太烂,对桌赢了,牌局重新清洗。
陈墨侧过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牌桌近了些,也在他咫尺之处,唇瓣隔着空气有一瞬轻擦过她耳畔。
是她身上那种香味儿。
他问:“喷的什么香水,这个味。”
“什么味?”
“不知道,可能就是女人味。”
楚怜没喷香水,不怎么喜欢那种香氛,至多也就一点衣服的香皂味。
她不知道是哪里踩中了他的喜好,能让他注意到。
“陈先生要是喜欢,改天我送你两瓶?”
“那倒不用。”他往后靠了靠:“新鲜而已。”
“是。”
他掀着眼皮看她,忽的低笑:“除了这个,裴厌平常还教了你些什么?”
“这个是哪个。”
他抬了抬下巴,指她手上还捏着的烟。
她抽了那一口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上边积了一截烟灰。
“和男人相处,或者说,怎么去勾引一个男人?”
他像是把她给看破了一样,两语就点了出来。
楚怜说:“陈先生说得对,是教了,怎么了?”
他们知根知底,互相知道对方的心思而装不自知,在这儿明里暗里交手。
他知道她不怀好意,但,那又怎么了?
你不也是没拆我的台。
不也是带着笑跟我在这里周旋。
那么,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和她你去我来的呢。
“心里清楚,又为什么一定要撕破脸皮。”她道:“不如好好享受表面。”
“享受。”
他打量女人:“你还真是会用词。”
他仰了仰下颚,身子往沙发里坐了些,整个背都靠着沙发,以完全一个公子哥的慵懒身姿面对她。
“那你最会什么,跟我说说。”
“点烟、倒酒、陪笑,你要什么。”
“先笑一个看看?”
楚怜未动。
陈墨面上的神色敛了些,视线扫扫桌上的酒,像在考量。
旁边有人调笑着说:“楚小姐,您没看陈墨他腿上还空着么,咱们这儿人多正好坐不下,你要不可以腾腾地。”
算是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怕看热闹地在这出主意。
楚怜看陈墨,男人闻言也没说什么,反而是挑起眼梢瞧她。
他很瘦,也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瘦,总之衣服穿在身上是人模狗样的,瞧不出哪里有肉。
听说他是个花心的主,反正她也没见过,都是从别人口里听的,楚怜对他的个人私事并不感兴趣,她只知道他这腿要真坐上去,那大概直接等于是明面上的调情了。
他身体的温度是温热还是冰凉,手上的触感是软还是硬。
都是这里面可以知道的事。
她没想过要和这样的人调情。
“陈先生,您觉得呢?”
陈墨眼底含笑:“你敢么。”
楚怜放下手里的东西,没什么压力地起身,她穿着裹身的长裙很显身材,哪儿丰腴,哪儿纤细,看得明明白白。
偏又是夺心利器,不自觉就把男人的视线给勾了过去。
她随便端起茶几的一杯酒,轻晃着说:“我要是坐了,一会儿陈先生别翻脸就是。”
“怎么会。”
楚怜思索半秒,没多犹豫。
可纤细腰肢忽的被人托住。
他拦了她的动作。
掌心隔着一层布料。
却见陈墨眼里最后一点笑也没了,就抬着眼和她对视。
原来不是温也不是凉。
他的掌心是烫的,和他这个人截然不同的滚烫。
“你还真敢坐。”
“那不然?”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裴厌要你去,你都会去?”
其实楚怜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裴厌,裴厌要她如何,裴厌对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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