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月不好意思道:“我问过了,灵华宗早晚自修,整天都有排课,还宵禁,十天休一,我似乎受不了。”
想了想她又说:“不过赤霄宗…珩玉真人弟子为他死后又领回来个小替身,那事儿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
陈皓月拉下袖子:“小替身是纯阴之体,魅魔的最爱,魔域有倒卖炉鼎的黑市,我的门派截住她那批人货,她的买家背后有人,直接对我们搜查队了死手,其他人都死了,就在我以为我也要死了,忽然有个白衣修士一剑飞霜,斩杀在场的所有妖魔,抱住那小替身就是哭,哭着叫一个名字,顾法宁。”
顾法宁:!!!
珩玉真人居然去了魔域,可原著这个病美人听闻白月光的死讯只是干躺着哭啊,到底哪里不对?
“师尊…”顾法宁震惊地喃喃,眼眶不受控制地一热:“师……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皓月莫名地看看她:“三年前吧,珩玉真人弟子死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这样啊,那没事了。
对修士来说十年光阴也就一个小闭关,算错两三年也不是不可能,她这般安抚白月光。
陈皓月问:“你俩还要听后续吗?”
顾法宁迅速将白月光留下的眼泪擦干:“你说的那个小替身,她是不是叫竺岚月?”
“是,你怎么知道?”陈皓月惊奇,“我就在现场,听那白衣修士哭得好大声,小替身不知所措跟着哭,我没忍住笑了出来,白衣修士这才发现我,扔给我一枚玉佩,说以后我拿玉佩应招赤霄宗可免试炼。”
陈皓月满眼八卦的光:“嘿,你别说我还挺想去拜访他俩。”
顾法宁:“我用北堂菘的人格保证,不用你去,他们马上就要亲自来了。”
*
嘴上说的再厉害,顾法宁还是在酋时之前老实本分的回了暖竹居。
小心翼翼试探一番,发现师叔还没有回来,顿时松下口气,转头去找小鹤。
小鹤在药房里,用粗布将自己的皮肤裸露的地方包裹的严严实实,拿一根加长的药勺在炉子里翻搅,看见顾法宁立即紧张的唔唔:“冬梅,没捂上口鼻别进来,这药性猛的很。”
猝不及防吸了口炉上的烟,顾法宁只觉得一阵熟悉的气息入脑,在灵台四处冲击,神识深处,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她眼前闪过无数细碎的画面,顾法宁抱头痛苦的蹲下身,灵台深处隐隐作痛,好像有很多声音在呼唤她。
亲昵的呢喃,悲怆的呼唤,冰冷无情的审问,都在叫着同一个名字。
回来。顾法宁。
小鹤吓了一大跳,顾不得炉子上的药,赶忙将她拉到外边:“我第一次熬这种药,不熟悉剂量,你冬梅你有事没有?”
庭院草木深,景元化不在,四处蝉鸣喳喳,几对百灵子依偎在枝头,一片清净祥和之下,顾法宁慢慢清醒过来:“我没事,只是闻到药突然上头,觉得以前应该也闻过。”
小鹤心有余悸的:“你可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主子一定会把我做成鹤肉干。”
看顾法宁还有余力对他翻白眼,小鹤这才放心,拿出药方子看了又看:“奇怪,徐先生给的新药方,剂量我都是一粒一粒称过去的。”
顾法宁问:“那是什么药?”
“三日一副药。”小鹤回答,“这次的褚兰草幻神花,又加了一点还根芝,前两者可让人忘记痛楚,后者是前者的解药。”
许先生跟她说过,人这一生便是由多段记忆构成的个体,痛苦可以暂时逃避,但不能一味逃避,该经历的还是得经历,人生酸甜苦辣,请记得自己为何而活。
怪不得师叔对他的态度趋向好转,原来都是药的功劳。
有病那就多吃点药。
顾法宁不置可否地想,她倒觉得那是景元化的自我麻醉,毕竟晚些时候再想起来,有些事便也没那么痛了。
话虽这么说,但顾法宁身体很实诚地倚在门口等,直到夜色降临,景元化还没回来,她有点失落:“唉,我今天出去专给师叔学了吹曲子。”
小鹤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闻言瞬间瞪大:“马冬梅你居然有了良心!”
“师叔不来的话。”顾法宁拿出唢呐,两颊因吸气而饱满,“那我自己练一练,吹给你听。”
“感谢老铁对我的大力支持,给鹤老板点一首《棺一抬,布一盖,全村老少等上菜》!”
一声铿锵有力的尖鸣穿透云霄,嘹亮的声音几乎炸破景元化的耳膜,险些把他送走,偏偏月光下奏月的少女背对他,根本听不到他的怒喊。
“你给我闭嘴!”
小鹤炸出一堆鹤毛,捂住耳朵流泪:“马冬梅别吹了,你看看后边!”
顾法宁正在兴头,只看得见小鹤嘴巴张合,同时背后一阵阴风刮过,她才感觉大事不妙。
她纳闷地转过头,手里的唢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景元化阴沉地盯住她,手里还提着盏小灯笼。
“这么有力气,又上哪偷懒去了。”
景元化说的是陈述句,让她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又完犊子了,出去一天,她还真什么都没干。
顾法宁咚地一声滑跪,抱住景元化的腿:“叔您咋回来的这么迟捏,小妹等了叔半夜呢!”
“起来!”景元化将小灯笼移到另一侧的手上,淡淡一斜,“这就是你的把戏?”
顾法宁不放手,哪怕师叔身上的寒气冷得她发抖:“青春荒唐我不负你,精神小妹,在线等叔。”
景元化嗤笑一声,顾法宁眼前忽然天旋地转。
景元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愣神间,面前骤然出现师叔的脸。
景元化长眉微拧,笑容不怀好意,和她的鼻尖几乎相碰:“都在等我了,你就没有其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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