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除夕快乐贝贝们!给本章评论的小天使们发放小红包哦~~ 沈怀璧的目光在触及到齐墨裸露出来的肌肤时,轻轻被刺了一下。
他强行压抑着怒气,对李丰伟道:“绑回去!”
李管家诚惶诚恐,生怕霸王花又发作,指挥着几个人把黄牙捆起来,待到做完一切之后,他倒有些为难被捆着衣衫半解的齐墨了。
“本将说了,给我绑回去。”沈怀璧侧脸被火把燃起的光染上半点橙红,五官轮廓柔和明晰,他这样看着齐墨,眼里都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自几日前,他与十一殿下误打误撞凑成一对开始,两个本来没有任何牵绊的人被命运织下一层因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很羡慕齐墨,打小开始他便想成为一个无论何时都心怀着天下的人。可从他十四被屠戮全族,伶仃孤苦地一人独活在军营里时,这个可笑的梦想便自然而然破灭了。
他脾性古怪,他知道,但是没关系,只要整个江北都变成一块铜铁,让他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便好。
他见过太多的肮脏污秽,自然对齐墨这朵从京城温室来的娇花表现得稀罕些,这几日相处,齐墨虽是事事不着调得多,废了沈怀璧好一番心力,可他心中藏在最里最柔软的地方,却在一次次地颤动。
若说十四岁之后,谁真正离沈怀璧最近,他心里的答案一定会是齐墨。
沈怀璧自我开解了一番,看着脸上被抽得皮开肉绽的黄牙,心中怒意渐渐平息。他挥了挥手,制止李丰伟把被捆着的齐墨原原本本扔进随行带来的马车内,轻轻叹了口气:“殿下,你能不能省点心?”
齐墨本就有些委屈,听见沈怀璧这么一说,憋在心中的泪意猛然爆发,两汪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半晌没落下来。
沈怀璧不知何时叫退了下属,走近他这边,帮齐墨把丝毫算不上整齐的衣裳扣好。
齐墨的头发天生有些打着卷儿,顶在脑袋上的头发自然也很容易翘起来,此刻他泪眼汪汪的,不肯抬起头来,像极了……撒娇的小狗狗。
沈怀璧没出声,心中暗想着这头发的手感一定很好,手便盖了上去,极其自然地摸了两把。
“你今夜出现在这儿,想必也知道你容叔的事儿了。我无意瞒着你,只是准备不足,想……”
他还没说完,齐墨有意无意地环住他的腰,肩胛骨一耸一耸的,还在暗自抽噎着。
沈怀璧平时损人的话张口就来,现在突然要让他好生安慰别人,他还真一时想不出来。
抱着他腰的齐墨哭得又很凶,沈怀璧只觉得他这几滴眼泪比三十万敌军压境还要让他脑袋疼。他没办法,只好顺着齐墨的脊背摸摸,像是给他顺着毛。
“我……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齐墨抽噎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
“嗯。”沈怀璧直接应下,接着道:“知道自己没用就好,给我省点心,行不行?”
齐墨哭得久了,眼睛都有些红,他下意识抬起手刚揉了两下,手腕便被人捉住。
“你那眼睛不想要了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别糟践了。”说罢,沈怀璧才后知后觉自己说话太重,微侧过半张俊脸,乜着眼看他,柔润黑亮的眸子似是不忍,便补了一句:“别揉了,好不好?”
他伸出一只手递给齐墨,唇角拉平,绷着一丝弧度:“今夜我得到命令,徐州爆发动乱,明日一早我便要带兵前去镇压。”
齐墨抬起眼,把手放进他掌心,那手骨骼匀称,掌心带着干燥温热的暖意。
沈怀璧握住他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边道:“本将打算今夜去探探虚实,你是与李丰伟一起去,还是……”
“和你一起。”齐墨斩钉截铁道。徐州就在江陵边上,沈怀璧既然叫了他去,便不是没有打算的。
“将军!”李丰伟本就对他夜探徐州的行程极不满意,此时见他还要带个小包袱一起,只好出声制止道:“若殿下一同前往,小的愿同十骑将士携行,为将军保驾护航。”
齐墨刚还高昂的心绪被他一语击垮,又迅速跌落下去。
“人去多了反而有不好的地方,你们好生把江北守好,旁的不必担心,我自有方法应对。”
沈怀璧不再说话,握住齐墨的手拉他上马来,二人同乘一骑,往东南方向绕道而去。
江北再往南,一路山环水绕,天际间装点着几粒明星,为奔骑的二人无声指明方向。
“你容叔那儿也不必太担忧,估计只是寻常毛贼,见他们车架华贵,这才绑了。”
沈怀璧这话一出口,齐墨点完头后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与沈怀璧仅有的那一次旖旎,也是路遇山匪,沈将军才被自己……
他晃晃脑袋,面上不由烧得绯红,幸好他与沈怀璧不必面对着面,这才没让他瞧出异样来。
过了一会儿,齐墨突然想起什么事儿,有些嗫嚅地开口问道:“将军,你还钱了吗?”
沈怀璧正单手捏着缰绳,闻言不由一滞,他早就知晓齐墨借了人家一匹马,来之前就还与他了,便明知故问道:“什么钱?”
齐墨眨了眨润泽的眼睛,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从江北……逃来的时候,借了人家一匹马……”
“那马呢?”沈怀璧的声音冷凉,像是盛夏夜里无波无澜的池塘,半天漾不起一丝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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