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丹翠长老厉声道,“不过一个七尺小儿,是不是魔修,清元看不出?”
云啸眼睛笑眯成一条缝,“这自古人心隔肚皮,魔修残暴嗜血,暴戾恣睢,常常以活人为祭,以血肉灵气为引。”
他嘴角上咧,笑意更深,对着清元说道:“但谁都知道这些歪门邪道的修炼速度远不是寻常功法能及,清元长老寿元不过数五百余年,便已修到化神,除了魔修,谁还有这速度?”
飞渊大陆的修为等级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飞升,每个境界分为初中大圆满三个小境界。
寻常修士若是能在三十年筑基,一百年结丹,五百年元婴,千年化神,便算得上居于人上。
清元十五岁筑基,三十岁结丹,两百岁元婴,五百岁化神,比寻常修士快了一倍,放眼整个大陆,早已不是惊才艳艳,万里挑一的普通天才所能比拟的。
丹翠长老嗤声笑道:“无知之徒,井底之蛙,你若将这以己度人的心思放在修炼上,恐怕清元也比你不过。”
丹翠带笑的嘲讽像是一把把刀子扎在云啸心上。
一直以来,云啸一心修炼,追求实力,甚至不惜剑走偏锋,修炼自伤八百的功法,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假面人,却仍止步元婴大圆满,修炼这一块,是旁人不能提及的痛。
云啸握茶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但面上依旧笑意盎然,从善如流,“丹翠长老见多识广,云某佩服,但这世上又有多少冠冕堂皇者披着正人君子的皮囊谋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人为财而死鸟为食而亡,清元长老包庇魔修,与魔族勾结,又有何不可能?”
言罢提高音调道:“堂堂第一大派,居然包藏祸心,手握诸多法宝命脉,我云家若再不站出来,日后恐怕难以向天下修士交代……”
云狂附声道:“多说无益,快将那魔物与清元交出,我云家要替天-行道!”
丹翠长老斜倚的身子都未坐正,只轻挑凤眼,似笑非笑道:“你?配吗?”
“你!”
眼见云狂要掀桌而起,玄虚子出声道:“丹翠,莫要无礼。”
丹翠长老呵笑,低头摆弄白瓷茶盏,不再搭理这两只聒噪的苍蝇。
“云二长老刚才所言虽有道理,但并无证据,我问心派建派千万年,一心问道,匡扶正义,二位若是不信,我玄虚子可立下心魔大誓,清元长老如今的修为,与魔族绝无半点瓜葛,我问心派诛除魔障之心,昭昭无愧。”玄虚子说道,眉眼间是让人安心的平和周正。
云啸皮笑肉不笑,“问心派占了上古遗迹这么久,却只放金丹以下门派弟子进入,谁能保证没有珠胎暗结,谋求一己私利?”
云狂接道:“依我所见,你们问心派若当真问心无愧,便将那飞升传承交出来,天道之大,所有人各凭本事。”
此话一出,殿中七人神色各异,清元神色淡然,玄虚子但笑不语,丹翠长老悠悠道:“还以为你云家是真的古道热肠,原来也不过一己私利……”
云狂问玄虚子道:“玄虚掌门,此事你如何说?”
玄虚子微微颔首,神色不变,一派和煦笑容。
丹翠长老见状,知道自己师兄是在等她出马,便接话道:“笑话,我们问心派自家的东西,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云啸与云狂对视一眼眼,既然如此……
云狂凛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云家便将问心派与魔物勾结之事昭告天下修士,届时,所有门派必然对你们问心派群起而攻之!”
丹翠抬手轻抚云鬓,理了理发髻钗穗,云淡风轻地嘲讽道:“不过一只活了千年的老骨头,还真以为上了乾元梯便能得了传承?”
云啸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脸上的笑容也僵硬无比。
丹翠对玄虚子说道:“掌门师兄,既然有人非要说我问心派与魔物勾结,不如将二位口中的魔物带到大殿来,是魔物不是,清元看不清楚,在场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看看,看得清楚了,才好给远道而来的三位一个交代。”
玄虚子点头应道:“如此正好。”
云狂敢怒不敢言,他们此行诛除魔修是假,逼迫问心派交出传承才是真,但没想到问心派竟软硬不吃。
他看看云啸,云啸眼中闪过一道淬毒的寒光。
云狂心下有数,挥手应道:“好!”
既然你们坚持没有魔修,那便给你们造一个魔修,看你们还怎么狡辩!
鸾鸣大殿外轮值的弟子询武被派往山下寻回清元带回的少年人,行至山门,询武手中的玉简便幽幽发出绿光,一个黑衣少年的印象从玉简中投射而出。
询武向下一看,果然看到了与画像样貌相同的少年。
询武落至山门口,便听见清元长老门下最小的师妹正叉腰对这几日来到门派的云家子弟问候道:“云少爷今日出门可是忘了吃药?”
云棋莫名其妙说顾扶辛是魔,余瑶不气反笑,“想来是了,云少爷若是吃了药,也不至于说出这种混账话,可是家里的药不够好,可需要我问心派丹翠长老再为您配上几副?”
赤霞峰峰主丹翠长老,主管问心派药修一脉,书中说她敢爱敢恨,性子率真,是个热心肠。若真去求她,想来她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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