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材想了想道:“我便吩咐人去打探着吧,若是他真折辱人家,我再救她出来也不迟。”
“明日又有道士要来东宫……”柳微之记起这件事。
“你看着处置吧,我现下也没有什么精神应付他们。”她吩咐了两句,这几日入睡极快,躺不了多久便睡得昏沉。
柳微之叹了一声给她拉好被子便不再言语。
谢瑶光发觉这太监还真是能熬死人,她每日想着比他睡得晚些,趁机就能杀了他,可是这人便是到了子时也不肯睡,有时睡在书房里还要让她在外头守夜,等到她都睡了一觉起来,却看见他仍伏在案头。
她的母亲有七个孩子,她在里头并不算是得宠的,偶然听到了母亲藏宝之处,差点被发现,当场都得被打死了。知道这宦官正四处寻找亭寻公主藏匿财宝的地方,她便想用此换自己一份自由。
可惜她就算知道这太监本就是个无耻狠辣的人,也只能赌这一回。
她只知道阉人有时候是变态许多的,被他要来锁在院子里的时候她便预料好了她的多种死法。
只是这太监似乎也没什么别的花样,每夜抱着她睡觉便也没别的举动了。
有时候她半夜醒来想杀了他,可只要她微微一动,面前的人便会立刻睁眼。
那双眼在黑夜里是那样骇人,就算是母亲发怒的时候,也很难有那样阴狠的气息。
她已经被他收缴了三把刀了,每回发现了她的杀机,付思远也一点也不慌张,扔了刀将她的手捆了起来,还是照常睡下。
她看着他书房里的书,不知好歹对他说:“这些书便是摆在这儿供你充学问看的?”
直到后头看他写废的几张纸,笔走龙蛇,语句辞藻都堪称上流。
“你是换路数,准备看看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好去告发吗?”付思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立刻将那张纸藏在身后。
他靠近她,风流的眉眼看起来比这世上大多的美人都惑人,只看他微低下头凑近她,她一下子便慌了心神,以为他要做什么。
谁知道他只是瞬间抽走了她手上的废纸,还得意地笑了笑。
她给他洗衣,已经不知道洗烂了第几件衣裳,还得看着他自己一针一线补起来。至于做饭,那更是差点烧穿了屋子。
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她看不到出路,却好像也没有到绝境。
付思远照常去了官署,她听到了敲门声,只道这死太监平日里哪有什么来往的朋友,还是走去开了门。
来人并不认识,见她却立刻道了一声“县主”,她狐疑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
“在下是能来帮县主的人。”
付思远并没有设下天罗地网不让她走,但她知道,她根本也走不远,她什么也没有,只要付思远说家中奴仆失踪,她很快也会被抓回来。
站在门前并没有人发觉他们的见面,她自从答应了那人的请求之后就一直手脚发凉,从他手中接过东西,关上了门听着院中树叶簌簌的声音,也是脊背生寒。
“何女史究竟有什么事非得寻我?”秋吟看着带着她的几个内侍,一路上不管怎么问就是一字不发,只道这何空游真是会管束。
她最烦见这个人,当初一进宫她便视她为薛遇的死敌,奈何皇帝待她之心,数十年而不变,便是怎么也动摇不了的。
到了何空游殿里的时候,她看着这周遭的一切,早就超过了皇后的规制,一时也是有些急火攻心也不敢直说。
“女史,不知唤我前来是有何事?”
何空游仍旧是一副欢喜的样子,这些日子她忙着将寺庙的事摆平,暗地里下了不少功夫,本来已经是疲累至极,但只要在人前,便不会显出半分。
“故友说几句话的事,你也这样疑心重。”
“我与你,算哪门子故友?”
见她不识好歹,何空游也不急,叫人下去准备茶点才缓缓开口:“我这些日子在宫里看到了些曾经的故人,也同她们说起曾经薛皇后的事……”
秋吟皱着眉头听她掰扯。
“似乎有人说,当初薛皇后之死,有些蹊跷啊……”
她看到秋吟的手顿时握成拳,只是面上表情不变。
“这样的闲言碎语,也值得你特意来寻我一次。”秋吟冷笑道,这便准备起身。
“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她看着秋吟的背影缓缓道,“不如你先坐下,听我说完再论。”
秋吟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神,何空游似乎十分自信,接下来所说的话一定让她有兴趣。
京中的时日比起昭南来,的确是安稳了许多,也没有父亲和兄长整日在她耳边不停絮叨,魏舒盈每日只打听着薛玳的动静,还算过得悠闲。
“这东西闻着好香,买一些吧。”她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总是闻到新奇的东西,不免要让侍女去购置一些。
“魏舒盈。”
她站在原地不再动弹,那声音从身后而来,她定了心神转过头疑惑问:“是行之哥哥?”
柳行之狐疑看着她的举动,她似乎并不愿多停留,只因她还约了薛玳。
但柳行之只想好好与她商议一下婚约的事,她也不明说自己有何事,二人便在街上纠缠起来。
“你做什么?”
正在柳行之上前挡住魏舒盈的去路的时候,突然有个男声愤然出现。
柳行之被薛玳推到一边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薛玳护在魏舒盈身前,而那女子也是小心翼翼躲在他身后轻声道:“咱们走吧。”
薛玳怒目看着他,只是二人对视一阵后,薛玳突然觉得这长相有些熟悉。
“你是哪家的人,这么不知礼数?”薛玳看这人的打扮,也知道定是京中世家子弟,若是魏舒盈再遇上他,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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