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柳微之的预料,柳仁很快答应了柳徽入宫的事。

平日里她还是住在皇子公主读书的杏所,帮忙打点一些典籍之事。

柳微之见到她时只觉得是瘦了,问道:“仍旧不肯放弃?”

她已好几日没正经梳洗过,再精心装扮也有疲色,而后坚定摇了摇头。

柳微之没有多留她,见她走后,谢梓材从他背后走出感叹道:“你们家的脾气,是一脉相承的倔。”

“那殿下,是喜欢,还是厌恶。”他淡淡问着。

乍一听谢梓材便愣了神,而后眨了眨眼半蹲下身道:“若是你妹妹,倔一些也没什么不好。若是你……”

只见她笑得眉眼弯弯。

林尧升独自一人回到下榻之处时显得有些失神,那侍从询问了他几句晚膳的事,他也兴致缺缺。

“诶老爷,上回那位贵人给您带了消息,想邀您再见一面。”

正在上楼的林尧升停住了脚步,回首见到那侍从手上的请柬,想起这几日银铁交易断了之后听到的一些消息,手放在栏杆上皱起了眉。

昭南王世子进京的消息传得快,皇帝召见他之后本想设宴款待,他却以旅途劳顿,病体之躯难以为继为托词,自进了鸿宾馆便很少同人往来。

只是高放安和傅集远就那么悠闲了。他们知道手底下的人在私自做兵器的买卖,也知道那时昭南王府恰巧从江湖上聘请了个有名的箭手,但他们的账簿里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与昭南王府有关的证据。现下昭南王世子还到了京城,不免让他们觉得更加难以查证,是以对那魏桓生的动向也是格外关注。

乔蓁进宫的时候谢梓材正盯着那祥瑞出神,看到她身着甲衣走来顿时松了口气。

“你所见与那侍女所述倒是相似。”柳微之听完乔蓁所述之后沉声道。

谢梓材也皱着眉道:“可是河宜连续五年歉收,回回报来的都是丰收啊……”

“陛下仁慈,每每丰收之时减轻民间税赋,但房遗王所统领之处,无论丰歉皆上报朝廷丰收,如此税款有时还要比灾年还低。而对百姓他又以严税压之,多出来的钱从乡间到王侯府,皆是雁过拔毛。”乔蓁握着剑,那语气里的忿忿不平不必多言。

“那被关进去的无辜之人如何了?”

“臣打点了一番,也不敢贸然命其进京,未免留在河宜受害,托从前兄长的好友照料着,所居之处离京城不过一日马力。”

乔蓁毕竟是禁军统领,禁军四大将军,高家和傅家占了两个,还有一个守卫王城内苑的便是何空游的人,她出走河宜这些人应当早就得到消息了。

乔蓁虽欲言又止,但她的差事也算是做完了,便未多留。

只听那蜡烛火烧的些微声响在房间里回荡,谢梓材方才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待乔蓁走后便坐在案边不语。

“你说,何空游和房遗王,是否有勾结?”

“那县令与房遗王是一同上书的。”

那就一定有干系。

“她已经握住了天子,”谢梓材自嘲道,“怎么跟藩王也要这样不清不楚。”

“天子于她,是权,这些藩王于她,是利,”见谢梓材眉心隐有怒火他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殿下真的没有想过,除掉她吗?”

她本垂着头,微微侧过去对上柳微之的眼睛笑道:“你都说了,她握住了权。”

“您是太女,亦是权。”

一时那房间里又静了下来。

“对别人可以倔,对本宫就更温柔些呗。”

她的手缓缓攀上他的衣缘,轻柔在他胸前游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殿下厚爱,是臣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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