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陈驰看了他一眼,觉着这人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就没再说话。
低头拿了手机解了锁,看见老杨发来的一条信息。
——今晚五个套。
牛逼。
……就是有点神经病。
陈驰拼命忍着想笑的劲儿,觉得要是这会儿再笑出来就真得打一架了,咬着后牙趁着还没笑出声,猛地偏过头看向透得差不多的车窗开始无声的狂笑。
不能出声,还得忍着肩膀抖动的频率。
挺辛苦的。
宋北生在边上看着他这一通操作,觉得这会儿不管是顺着那股子冲动笑了,或者说是顺着另一股冲动把人按车上揍了,都是自己傻逼,干脆低头自个儿缓了一会儿,挂了档朝左转了方向盘往大路上继续开。
回家。
宋北生简单地想。
洗澡。睡觉。
车子往前开了大概七八分钟,陈驰才抬头看了眼里边,这段路就有点儿印象了。
别的都还好说,大概都长得差不多。主要是临近有个商场长得很有特色,外装修都是七七八八的各种招牌,半土半洋,花红柳绿青蓝紫稠阳。
“其实你心情不好的话。”陈驰偏过头看着宋北生,甩了下手上那张支离破碎的纸,“你可以撕一下它,挺舒服的。”
“我开车。”宋北生说。
“没事儿,我就是跟你说说。”陈驰继续低头看手机,“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撕纸玩儿,有次撕了一整包,然后给我哥看到了,这损货还在网上给我找了医生,问我这个情况是不是性|冲动难以自控,要不要跟爸妈说说,找个时间去割。”
“你有个哥哥?”宋北生问。
“嗯。”陈驰在屏幕上点了下,划了个界面,“年纪差的不算大,但他小时候挺二的,现在又挺装的……跟我差不多高,没我帅。”
“真就不要脸了是吧?”宋北生看了眼后视镜,抬手打了转向灯,从一个小道绕了进去,“你哥知道你这么说他么。”
“知道的。”陈驰笑了下,“我占便宜等不到明天,小时候我人刚够到他腰那儿,就爱逗他喊我叫爹。”
“所以后来叫了吗?”宋北生又拐了个小道儿。
“叫了啊。”陈驰说,“那会儿年纪小,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我跟他说要是不叫这辈子就别睡觉,他一睡着我就先把他的鸟儿割了,大不了完事儿他再割回来,左右我都不亏……就怎么说呢,没谱的事情就是比谁不要脸吧,愿赌服输的事儿。”
虽然这种事情的成功概率全靠他们的兄弟情,但是宋北生也没觉得这事儿陈驰做不出。
毕竟从陈驰这人就能看得出来,他以前接触的那些人应该脾气都挺好的,或者说起码是有度的,做事不出格的……再或者就是他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护着。
要搁以前,也就是宋北生性子脾气最不受控的那几年,就陈驰这人的这股子欠劲儿,起码得让他按树上或者干脆挂晾衣架上,拿盐洒水给腌入味了才算完。
不过现在,这话也就说说……宋北生看了眼陈驰那张脸,觉得人跟人还是有差别,他觉着那会儿就是真遇见了,估计也没法跟以前揍王达似的没什么顾及。
毕竟王达那张脸,打不打都已经长得没那么入流,无非是一个窝瓜和一个有疤的窝瓜的差,而且差的不算大。
……
啧。
宋北生在脑子里没边没际的想着,听见了一声特响的发动机声儿。
他看了眼前边儿刚刚超过他的那辆在小巷里玩儿飙车的傻逼,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把嘴里已经嚼得有点儿烂的口香糖用舌尖重新给往回收了收。
刚刚不知道哪根筋没对位,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想象那时候屁大的臭小孩儿憋着坏,干了一堆掏鸟蛋的事儿还挺自豪的那个样儿。
别说。
挺好玩儿的。
傻逼但好玩,说得那什么一点,就是还有点儿那个年纪里专门有的可爱在里边儿,放陈驰身上就更好玩一些。
……但是不能笑。
笑了没面儿。
宋北生伸手从开了的那盒口香糖里又抽了一根出来,拆了包装往里咬了头开始嚼。
蓝莓味的还是甜。
不过有些东西想盖也藏不了。
看的人一看就能知道。
“想笑就笑吧。”陈驰撑着车栏那儿冲他笑了一下,“我这么会逗人玩儿的人,都肯拿这种屁孩限定的傻逼事情给你说了,你要不笑一下,就显得我真的很没面子了。”
话说得很坦荡,态度也坦荡。
所以这句“我很能哄人”的臭不要脸的自我评价,宋北生倒也没什么意见。
主要是这人表现的的确就是一大大方方的大小姐,没在人间烟火里打过趟,走哪儿都是欠的慌。等车停了之后,陈驰下车从后备箱拎了最轻的俩袋子,直接冲宋北生说了句:“帮个忙?”
“不帮。”宋北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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