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是你,今天我们家老头子脑袋都要被开瓢咧。”

“别客气,您二老没事吧?哟,大妈您手破了,等下。”

张小虎回到车上,拿了一包纸巾,帮老太太擦血。

他仔细看了看,也就是皮外伤,便没再给其治疗。

给老头把车搬回路上之后,他又帮忙把鹅苗搬上车,随口问了句:“您老是养鹅的吗?”

“是啊!”老头讪讪一笑,老太太则在一旁悄悄抹泪。

张小虎看到,多了个心眼,仔细瞅了一眼筐子里的鹅苗。

“哟,这鹅苗不对劲啊。”

那些小鹅苗都恹恹不振,垂头丧气的样子,分明是生病,活不久了。

“啊!唉!”老头深深叹口气。

“咋啦?”张小虎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老头一根,又帮他点上。

老头苦笑:“小伙子,你是好心人,可我这鹅苗你也没办法啊,说了没用的。”

“你个死老头子,死犟啥?”老太太一巴掌拍向老头肩膀,又对张小虎道,“小伙子,我们是被人坑惨啦!”

她娓娓道来,张小虎才知道这老两口的悲惨遭遇。

原来他俩是五保户,张沟人,那是个比山河道村还偏的村子,紧邻隔壁省。但是两个省都有连绵大山,他们村子等于被山锁住,进不来也出不去。

“唉!这些年,我们村的年轻人都走出去,在城里打工,在镇上买房,死活不肯回张沟。”老太太道,“我那个儿子也是在外打工时,不慎跌落脚手架死啦!”

说着她开始落泪。

老头吼:“你说鹅苗就说鹅苗,干啥扯这些?”

倔强地蹲下,但眼神分明是疼痛的。

张小虎心更软了,他低声安抚老太太:“大妈您别急,慢慢说,这鹅苗咋回事?”

“我们老两口就一个儿子,死啦,没得依靠。虽说政府给咱们生活保障,但不能总依靠政府吧?何况我俩一把年纪了,万一有个大病小灾的,总得要钱啊。我俩就想办法赚钱,在镇上,有个卖鹅苗的……”

那个卖鹅苗的自称张雷,是花城一家大型连锁饭店的采购经理,老家是本地镇上的。

他说手里有一批鹅苗,是定向培育,等养大了,公司就收购回去做烧鹅。

老头一听挺高兴,算了算,一只鹅养大就算4个月,净利润有200多元。一百只鹅,就是20000元。

三四个月2万元收入,对于他们这种农村贫困家庭来说,简直是超高收入。

老头当时就心动了,拿了所有积蓄总共8000元,花两千从那人手里买了鹅苗,2元一只,一共1000只。又花6000在家里搭了棚子,购置饲料等。

结果鹅苗到手,还没一个礼拜就死了一半,过了几天又死几百。

“唉!小伙子你瞧,我们家的8000块,就这么打水漂啦!”

老太太抹眼泪。

张小虎一听,着实是同情他们。

“那你们找他去没??”张小虎问。

“别提了,找了,人家说不关他事……”老太太擦擦眼泪。

“都怨我,是我太想挣钱啦!”老头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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