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中,紫衣人突然怪叫两声。
这声怪叫仿佛是野兽要吃人,或者是即将要被人吃,既凶暴,又惊恐。
叫声过后,他整个人就像癫狂的巫师一样剧烈颤抖。
黑色长剑在他手里,也恍如被黑暗巫师驱使的黑色闪电。
那触目惊心的道道闪电,扭曲、飘疾、诡异、凛厉,仿佛只能出现在神魔传说之中。
他虽然只是一人一剑,但此时骤涨数丈的凶焰,却令他拥有近乎于山崩地裂、风云变色的骇人威势。
观战的金拐二李,从来都是爱说爱闹,有时如台上演戏,你来我往,层出不穷,此时却瞠目结舌,毛发耸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默中,陆续又有十多个人被深深吸引,围拢过来。
看起来,他们宁愿被这场大火烧死,也不想错过眼前这场殊死较量。
司徒折膺双戟纵横,大有风驰草靡之势,固然令人折服,但紫衣人的黑剑诡变魔幻,更具勾魂摄魄之力。
观战的江湖客,无论武艺高低,无论境界深浅,最初都是从一招一式练起,遵循章法、功法而累积向上,但那紫衣人状如疯癫,出手变招完全无章可循,无迹可察,却又每每制造必杀之险。
江湖客们越看越惊悚,手心握汗,都在暗自庆幸,倘若与紫衣人对敌的是自己,浑身已经不知被刺穿了多少个窟窿……
司徒折膺的心里,也有点暗暗叫苦。
眼前这个不停打摆子的对手,随着他的陡然一颤、倏地一抖,突变的剑势便如同奇峰险壑,层层叠叠,扑面而来,招式分明无理怪诞之极,却无一不是歪打正着,恰到好处,无一不是忽抵关键,屡造凶险。
剑法施展,能到这般地步的,只有一种人:剑术天才。
司徒折膺此时才明白,江湖上的剑术天才除了吕啸颠,还有这个紫衣人。
如果非要在吕剑神与紫衣人当中选一个做对手,他宁可选前者
吕剑神也许最终会战胜他,甚至杀掉他,但与紫衣人交手,每一回合都令他极为难受、别扭、煎熬……
看客们也瞧出司徒折膺处境不妙。
一个紫衣人已经够他受的了,偏偏还有个无耳少年上蹿下跳,令他分心。
按理说,司徒折膺是锄凶团的副首领,此时看客当中应该有人站出来,施以援手。
然而这位副首领,同时也是皇帝敕封的御捕,而且捕的就是他们这种江湖鱼虾。
微妙的关系,敏感的时刻,有谁会真心想站出来呢?
锄凶团中最可能出手帮忙的,恐怕就是盛凉蓑和沙万凋,两人偏偏不在场。
御捕大人,你只好自求多福了……
楼上的雷醒我,当然也在为御捕大人担心,而且真心想帮一把。
但现在他不能出手,而且也不需要他出手。
今晚他留着的后手,应该出场了。
又一道黑影飞下,落在院中
紫色的衣装,黑色的长剑,傲岸的身形,灼烁的眼神……
“怎么,怎么又来了一个蒙面紫衣人?”李小拐瞪大眼睛。
“又是黑色长剑,算来已经有三把黑色长剑了。你大爷的,江湖上除了吕剑神,谁还会用这样的黑剑?这当中有没有吕剑神?如果有,那么谁是他本人,谁是冒牌货?而且,一下子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冒牌货?”精于江湖典故的李大拐,只觉一头浆糊,忍不住一连数问,然而问完之后,脑子却更迷糊。
先到的紫衣人看到后来者,也是一怔。
“你你你,你是,是何人?!”
今晚他本来绝不肯开口出声,此时竟也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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