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听着”雷醒我神色徒然一变,目光冷峻锐利,一字一顿:

“我要找的那个凶手,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所以请你告诉我,杀死我表姐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郭业昌顿时呆住,半天才反应过来,抖索着抬起一只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无故登门,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雷醒我冷笑,“不错,我喷的不是别人,偏偏就是你郭业昌。”

“你欺人太甚,太甚!”郭业昌全身皆抖。

“甚不甚的,我总归要给你说个明白,让你心服口服。”雷醒我翘起二郎腿,手指轻敲座椅扶手,开始分析:

“从一开始,郭老爷你身上的疑点就不少。”

“你是一方首富,自然能耐极大,但要撑起偌大一份家业,岂是你一人两臂所能够?一来少不了官府的照应,二来缺不得帮派的担待。渥州地面上,就有全丕派和横陆帮这两大强势帮派,要说你郭老爷纯是守法良民,与这些势力毫无瓜葛,谁信?”

“我表姐遇害之后,你冷漠淡薄,有一连串不近人情之举,这就罢了,但你郭府出了人命,隆皋城的公人们,哪个敢怠慢?可你竟然不报官府,单单求助于江湖求助江湖倒也罢了,以你郭府的财力和门路,要私下寻找合适的高人来查案,又有多难?何必大肆宣扬,悬以重赏?”

“此等不幸家事,你却这般张扬出去,怎么符合豪门的作派?你就不怕事情到最后没有结果,无法收场,惹来众人的议论和耻笑?”

“在这件事上,你的处置既反常情,又违常理,完全不像一个精明商人的作为,究其根由,最大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你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压力或操控,已经身不由己。”

“而躲在背后向你施加压力、进行操控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至于这个凶手的意图、动机,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而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进一步探讨”

雷醒我略一停顿,独目灼灼,“我只想明确一点是谁杀了我表姐,并指使你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谁,是谁这么做?”

郭业昌干着瞪眼,表情似乎快变傻了,头发又花白了几分:

“雷壮士,雷表弟,不如你来直接告诉我,我立刻就报官,把那凶手千刀万剐!”

“郭业昌,你不要再装了。”

对面未摘斗笠的三人当中,有一人的声音,比雷醒我更冰冷,目光更锐利,像一把无形的剑,穿透斗笠,直刺郭业昌的面门,令他难睁眼都费力。

“下一句,如果我听不到有用的实话,那么下一个躺进棺材的,就是你!”那人说。

“我……你们……”郭业昌刚一开口,又赶紧闭嘴。

“不要急,好好斟酌,考虑清楚。”雷醒我恢复亲善面容,带着乐观微笑:

“我相信,以你郭老爷的头脑,一定会交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们四个人,是抬着一副棺材进府的,我不希望几天之后,会有两副棺材被人抬着出府去。我想你也同样不希望,对吧,表姐夫?”

郭业昌低头锁眉,愁苦而思。

李梦珠的房里,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又好像过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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