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周得意洋洋地谋划着,不知不觉已踏上了斜阳巷的石板路。他往熟悉的方向一瞅,立马发现了那块以胡汉两种文字书写的馆名招牌。

“西疆美玉,对,就是此处!”秦梦周略整了整衣冠,大踏步地昂首走了进去。

此时已近傍晚,正是青楼妓馆准备开始一天营生的时辰。大多数的客人要在入夜时分到来,因此秦梦周入内后,看见的还是一片冷清景象,只有几个杂役楼上楼下的忙碌着。

“西疆美玉”的外部门面并不大,但内部却是别有洞天:楼起三层,房有半百,皆是西域风格装潢,围成一个圆圈,圈中心即是入门便踏上的一个空场。空场的中央又一碧水瑶池,清可照人。池旁有一尊雕像,乃是一胡女,双手托举一雕花水瓶于头上,瓶倾水出,绵绵不断注入池中。

这等西域风格的装潢,秦梦周是平生第一次看到。上次巡查“胡人里”时,他曾入“西疆美玉”,但仅看到楼层与房间,并未见到这泓水池与池旁雕像。可知,这一切是在官方巡查之后,店家方才赶制的,其行事之速、成事之高,令人叹服,亦可反映出这档子生意在此地大有可图,故而经营者如此上心尽力。

秦梦周驻足赞叹之际,一个杂役迎上前来,恭敬地询问其来此何事,显然没有将秦梦周视作顾客。

对此,秦梦周倒也理解。从自己的外貌判断,绝非胡人军汉,又是这个钟点进馆,多半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秦梦周告诉杂役,自己要见妓馆的老鸨,杂役应诺而去。不一会儿,一个衣红戴翠的胖大老女人一步三摇地晃到了秦梦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来此找我作甚?”

秦梦周见这个老鸨乃是个汉人,便不再担心言语不通的问题。他将衙门颁发的役员凭证一块小铜牌,放在手心中向老鸨一亮,随即靠近对方,轻声说道:“有项要事,特来劳烦嬷嬷。”

老鸨自然识得官府的凭信,知道了面前这个貌似落拓的书生乃是县衙的公人,于是赶紧放下身段,再以和缓恭顺的口气询问秦梦周来此何干?

秦梦周打听此馆中可有一红发胡姬?老鸨稍一迟疑,便回道:“官长问的可是桑诺兰?她可是我们这儿的红人……”

老鸨还要啰嗦,秦梦周急忙打断,上前附耳低语道:“有位大官人要她今晚前去酒宴上歌舞,但不愿令闲杂人等知悉,故特差我提早前来,望嬷嬷成全,并代为守密。”

老鸨闻言诺诺应允,随即唤来一名粗使丫头,令其上楼去唤桑诺兰。不一会儿,丫头回来,言桑诺兰尚未起身。老鸨便要自己上楼去唤,秦梦周则心思一动,对老鸨说道:“可否让小生前去唤她?”

老鸨一愣,随即笑道:“既然官长有意偏劳,那老妇人便不上去了。”

秦梦周闻言,撩起衣袍,快步上楼,径直向桑诺兰房间而去。

因粗使丫头刚刚来过,故房门已是半开。秦梦周侧身走了进去,随手又将房门关合。

房间中的陈设与装饰,皆是西域胡风,色彩艳丽,风趣轻佻,令人步入其间,不免心猿意马。再看此时床榻上的女人,因要晚间操持生意,故整个白日酣睡,此时尚未苏醒。

这几日,靖远气温偏高,胡女又举止粗放,故而一尊未着丝缕的白皙身体便横陈在秦梦周面前。

秦梦周一时呆立门口,随即难以自持。

“如此好的女子,岂能先便宜了那个杂毛番僧?”想到此,秦梦周便不顾一切地扑向床榻……

连续几日的静养使吴允和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虽还称不上康复如初,但行走坐卧皆不再瘦影响。允和清楚,与疯和尚对垒时造成的伤害,需要颐养内力,慢慢调理,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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