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比别人多经历过一世并且在那一世中她的人生大起大落,有过大富大贵,也有过底层的为还债而奔波的社畜生活。

她不是有大志向的人,重生一次只希望自己和家人能够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用享多大福但也不要那么辛苦了。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之后钱进终于明白为什么家家户户的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够好好学习然后上个好大学,有一个高学历。

无论是梅村的农民,还是京城的富豪们,他们都在尽自己的全力将孩子送入能力范围内更好的学校。

所以钱进是有决心要改变自己学渣的本质的。

她没有不切实际地奢望自己像施柚真甚至是林景那样成绩优异但如果毕业以后能得到一个铁饭碗的工作,会不会可以提供给她与爸爸妈妈更稳定的生活呢?

看出了钱进的决心,林景将他们的补习抓得很紧。

猜到她和黄烈大概在过去的十来年的学习生涯中,大概全程一直在摸鱼林景不但要求他们跟上现在的课程,还买了初中的课本,计划给他们从头补起。

这样一来,周一到周五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用的,哪怕是周末,也必须要抓紧才行。

黄烈倒是打过退堂鼓,但是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口口声声说自己讲义气,要和朋友统一战线,现在哪还好糊弄?

周五几人各回各家前,说好了周末要“加班”,黄烈嗯嗯啊啊地故意没有正面回应,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出余地。

谁知道,周末一大早,他就被黄母从床上揪着耳朵提溜起来。

“妈?”他眯着眼睛,还没完全醒过来。

为了和三人保持一致的节奏,他已经为了不迟到,早起一周了,早就受不了了!

他又一头栽回床上:“你不是放弃我了吗?说好了让大姐招个姐夫,继承家业的”

“我是不对你抱希望,可人家真真有情有义啊!她不抛弃不放弃你这么个臭小子!你可不能辜负她!”

“啥?施柚真?”

黄烈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冲出卧室,从楼上探着脖子往下看,果然看到一个粉嫩嫩的少女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的老父亲问好。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少女诡异地在这时抬起头来,眯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黄烈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换衣服了。

太可怕了!通常如果施柚真突然不跟他针锋相对了,那一定憋着大招呢!

他忐忑地收拾好,生无可恋地来到客厅。

出乎意料的,从女孩嘴里出来的,并不是明褒暗贬的告状。

她在诚心地对着黄父夸他!

“叔叔,您放心,我一定监督好黄烈,而且,近些日子以来,他真的进步非常大,我甚至都怀疑,他的多动症已经治好了!”

女孩捂住嘴巴,满脸难以置信,而黄父听后,竟然也欣慰地看了儿子一眼。

一通操作,弄得黄烈都走出家门了,才想起来炸毛:“你才多动症!你全家都多动症!”

施柚真懒得理他。

黄烈还真有点不适应女孩不计较的样子。

他挠挠头,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多少有点不识好人心的感觉。

呸!他才不是狗!

“喂。”他别别扭扭地问,“我昨天不是都跟你请假了吗?今天有事,旷课一天”

声音越来越弱,黄烈自己都觉得他有点没良心。

事实上,前一天晚上看到黄烈的信息后,施柚真当下是很生气的。

作为一起长大的发小,她对黄烈的感情当然不只是表面上的嫌弃,虽然男孩子越长越讨厌,但她知道他内里是好的,自然也希望他好。

这么多年来,林景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愿意教黄烈也制得住他的人,如果他再错过这次,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正当她也在犹豫,要不要干脆放弃时,林景却第一次私信她,要她明天去黄烈家中堵人。

妙啊!

那一瞬间,她对林景的敬佩油然而生,认为他简直是再世诸葛,神机妙算!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再试一次好了,所以这才一早来黄家叫人。

此时,施柚真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质问:“你有没有想过,黄家以后要怎样?”

“还、还能怎么样?”黄烈有点心虚,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就大姐继续管理,反正她现在也做的很好,以后就交给她好了。”

“呵!”施柚真冷笑,“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很大方?”

黄烈噎住,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即便是在当代社会,人们的思想观念越来越先进,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重男轻女的观念反倒比普通人还要根深蒂固。

家中的男孩子作为继承者来培养,简直就是约定俗成。

可是黄烈没有这种偏见,他的父母从小就对几个孩子一样好。

尽管是唯一的儿子,但他也觉得姐姐那么优秀,同样可以作为黄家事业的继承人。

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平权意识而骄傲!

不愧是他!

施柚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冷冷地继续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黄姐姐她并不喜欢管理公司?”

黄烈一愣,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姐姐一向听话,从不反抗父母,从来都是父母说什么就做什么,而且还总是做得那么好

他突然有点慌,但出于青春期中二少年强烈的自尊心,还是嘴硬道:“那我也有可能不喜欢管理公司啊?凭什么要我担负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万一,他做不好怎么办

“可你试过吗?”施柚真紧追不舍,“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吗?”

黄烈再一次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施柚真无奈叹气,再开口,语气变得平缓,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黄姐姐从小就喜欢弹钢琴,在我们每个人都要爸爸妈妈威逼利诱才会好好练习时,她不用叔叔阿姨讲,就能一个人坐在钢琴前废寝忘食地练习一整天。而且,她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早早地就考下了最高级别的证书,还曾经在京城最大的剧院演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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