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背后之人附耳厉声低喝道。随即一把冰凉寒刃逶迤在玉相瑶玉颈,仿若一条银蛇正吐着信子肆意舔舐她的体温。
稍稳心神,她斜眼看清男子一身黑衣,只见得黑衣男子戴着假面,只露一双薄情丹凤眼,勾魂摄魄。
玉相瑶忆起,这双眼与楚晔的桃花眼截然不同,却异曲同工。
她前世便舍被楚晔一双夺人心魂的桃花眼给迷了心智,误以为对自己深情,却不曾想是个绝情的,生生搭上自己的性命。
玉相瑶回过神,黑衣男子一记寒冽眼刀飞来,似是不满方才走神,尽是警告之意,低声道:“不要声张,刀剑无眼!”
玉相瑶被桎梏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得眨眨眼,双睫轻触,默许了。
这人才松下捂住她嘴的右手,左手仍是从后环住玉相瑶并反手将利刃紧紧架在她右颈上,从而开始用右手疗左手及腰间的伤。
玉相瑶能看到近在眼前的左手衣袖上整齐划一的几道血痕正嘶嘶向外渗着血,像是被钯爪所伤。
男子手间动作着,因要制住人,又受了不轻的伤,疗伤动作不太麻利。
但他依然有条不紊,操作熟稔,再加之方才御功老练,在丞相府里行走自如,身手必定不凡。
玉相瑶心思微动,斟酌词句道:“我来帮你疗伤。”
话音未落,男子周身气息渐凛。
玉相瑶赶忙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任凭我现在寻机求救,家中也只怕会陷我于私通外男的恶名,只因家中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看我不顺眼,便极尽诬陷之能事。”
说到后面,语气逐渐低落,自己都觉得真诚得入了戏。
虽说不全是真的,但也与自己处境大差不差了,亲母早丧,父亲偏心,对玉韩氏偏听偏信,祖母息事宁人,不欲过多干涉,自己身边还有两个丫鬟日日窥伺,她必须要事事谨慎,拿捏妥当,唯恐哪日行差踏错,重蹈覆辙。
望见男子眼里警备的探究,玉相瑶接着解释道:“我左右不过是想帮你疗个伤,你能看在这份上放了我一条小命便可。我生来不易,活到现在只是想要为了已故的母亲惜命。”
边暗道自己胡诌有一手,自己都快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空气凝住,男子像是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后,男子渐渐松开紧绷的左手手臂,身子也渐离了她些。玉相瑶试探性地执起他手中的混灵散,柔荑无意轻触到男子手上肌肤,见他没有抵抗,便开始细细地为他疗起伤来。
“这伤口如此严重,是谁下得了这么狠的手?”玉相瑶认真细致得让人察觉不出试探的心思。
男子眉形一凛,声线肃杀:“不该问的,不要问。”
玉相瑶乖巧止声,心底却已留下了自己的计量。
玉相瑶为男子疗伤,渐觉其眼眸紧缩,额角冷汗,软语安慰道:“咬牙忍着些。”
见男子放松了警惕,玉相瑶状似无意问道:“你平日里弓弩用得多吗?”
男子咬牙忍痛:“不多,不过是小时顽劣,喜好弹弓。”
玉相瑶听后心底哂笑,心思缜密的人从来都是话说一半,嘴里留一半。
小时顽劣,喜玩弹弓或许是真话,但虎口处的老茧哪里是弹弓玩多了就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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