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夏累了一天,但是听到管家说宫弈病加重了,心突然就提了起来。
他本来就身体不好,听说每年冬天总要去澳洲疗养一个月,畏寒惧凉,可昨天……
她担心宫弈,也更加自责。
所以她还是偷偷潜进了宫弈的房间。
宫弈的烧已经退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虚脱的虚弱,他沉沉睡着,就算在睡梦中,眉毛也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很痛苦。
生病对于普通人都很痛苦,更别说宫弈这样旧病缠身的人了。
慕熙夏很少这样静距离的看宫弈,此刻看着他,突然生出了许多好奇。
宫弈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听说他身子差,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连宫家都束手无策?而且平时看上去也挺正常,上次在荔水湾宫夫人提过的八岁生日pary又发生过什么?
其实宫弈对她挺好的,上次还特意去慕家给她撑场子,知道她心情不好,还带着她去看星星。
如果可能,她真的希望宫弈可以好起来。
慕熙夏从未如此希望那个大师的预言是真的,她可以给宫弈带来福运,让他绵延寿命。
不知不觉,慕熙夏就趴在宫弈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她看了一眼宫弈,他还在睡,就蹑手蹑脚的从房间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她刚出去,宫弈就睁开了眼睛,他把手放在她刚刚趴过的位置,那里还有她的余温,那么温暖,那么令人向往。
宫弈苦涩的想,如果他没有这个病就好了。
昨晚在翠景酒楼,他听见破竹要玷污慕熙夏,怒火攻心,本来想要去救他,结果竟然因为又累又气,站起来就晕了过去。
他这个病,从八岁那年一直缠着他到了现在。
他早就已经习惯,也已经接受了现实,可遇见她之后,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他从看淡生死变成了一个很怕死的人。
他现在比他爸爸还要积极的在全世界投资医学部,就为了能找出一线生机。
只可惜,到了现在依旧希望渺茫。
等他过完这个生日,离三十岁就只剩一年罢了。
宫弈深深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
慕熙夏冲去厨房,佣人看见她就纷纷散开。
“太太,其实你真没必要这么拼。”有个大胆的试图劝她离开,“我们可以帮你熬粥,然后告诉先生说是你熬的。”
昨天慕熙夏过来,把厨房弄得跟炸弹炸过一样,她们整组人收拾了好几个小时才彻底弄干净。
慕熙夏郁闷的说:“我看上去就是那种绿茶婊吗?”抢别人的功劳,去向另一个人示好。
“不不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粥我来熬,你们去送,但是不要告诉宫弈是我送的。”
佣人们迷惑,“为什么?”
因为宫弈现在很排斥她啊!要是像昨天一样滚烫滚烫的吞下去怎么办!别感冒还没好,又把嗓子烫坏了!
慕熙夏没法解释,所以瞪了瞪眼,“没有为什么!我乐意!”
佣人连忙后退,“那你随意。”
一人独享中西两个厨房的慕熙夏站在料理台边,却有些茫然。
她真的不会做饭,昨天那碗粥就耗尽了她一生的厨艺修为,今天要是再做一样的,怕是宫弈一眼就能认出来。
想了想,慕熙夏打开了冰箱……
……
当宫弈看到佣人端上来那碗表面凹凸不平的鸡蛋羹时,意外的抬了抬眼。
佣人瑟瑟发抖,宫弈要求向来很高,给他上鸡蛋羹这种平凡的菜色就算了,还上这种残次品,不知道他会不会发飙。
宫弈看了佣人几眼,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就淡然的拿起了调羹,吃起了那碗淡而无味的鸡蛋羹。
刚刚吃完,就听见了宫夫人的声音。
“你们怎么回事,宫弈生病了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话音刚落,人已经迈进了宫弈房间,身后还跟着秦沅沅和宫怀瑾。
宫怀瑾扑到宫弈床边,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然后转身对宫夫人说:“奶奶,爸爸不烧了。”
宫夫人松了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的数落宫弈,“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不是这些人伺候的不周到?”
感受到宫夫人不悦眼光的佣人连忙端着餐盘匆匆逃掉,心想关她们什么事。
宫弈的眼神跟着那个餐盘,一直延伸出去很远很远。
宫夫人打断他,“你看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
宫弈收回眼神,皱了皱眉,“妈,你要是再让管家给你通风报信,我真的要换人了。”他生病的消息只有家里人知道,而整个家就只有管家是从荔水湾那边过来的,是宫夫人的心腹。
“妈这也是关心你。”宫夫人心虚又心疼的说,“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让沅沅留下来照顾你,帮你调理调理身子。”
秦沅沅笑着说:“我最近研究了药膳,我现在去给你做。”
“药膳?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念的临床医院吧。”又不是中医,搞什么药膳?
宫夫人道:“沅沅特意为了你去学的,触类旁通,她又聪明,学起来比别人都快。”
宫弈便没有再质疑,秦沅沅会药膳的话,平时也能帮忙调理父亲母亲的身体,是件好事。
宫夫人环视了一周,“慕熙夏呢?”
宫弈没有说话。
秦沅沅知道接下来宫夫人会说什么,便主动离开,“我去厨房给你准备药膳。”
她离开之后,宫弈便回答道:“她昨天学校出了点事,回来的很晚,我让她多睡会。”
“我去看看她。”
宫夫人根本不理宫弈让她不要去的眼神,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两口子分居她是早就知道的,她也赞同,毕竟慕熙夏她半分都看不上眼,分房睡是件好事,万一生下来一个跟她一个德行的孩子,那可真是家门不幸。
但是挂名夫妻也是夫妻,她可看不惯慕熙夏现在这幅漠不关心的模样。
……
佣人回到厨房,就看见慕熙夏两眼放光正在等待。
“他吃了没有?”
“吃光了。”
慕熙夏看到空碗,高兴的打了个响指,“yes!我就知道我聪明,办什么事都成!不就是做饭吗!seasy!宫弈的午餐还是交给我吧。”
佣人环顾一片狼藉的厨房,倒吸一口冷气,心想您还没祸害够呢?她赶紧说:“中午应该用不着您了,老夫人过来了,现在正在先生房间呢。”
慕熙夏一想到她婆婆那副嫌弃她的嘴脸,就打了个哆嗦,准备溜回房里躲躲。
却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熙夏,你怎么在这里?”
是秦沅沅,她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我……”慕熙夏用眼神制止要说话的佣人,笑了笑说,“我肚子饿了,过来找东西吃。”
秦沅沅点了点头,“我要帮宫弈准备药膳,厨房能借给我用吗?”
“当然可以。”慕熙夏拎了根香蕉跟秦沅沅挥手道别,“你随意,不用跟我打招呼。”
慕熙夏蹦蹦跶跶上楼,正要推门进房间,就听见一个似乎积攒了很多怒火的声音喊道:“慕熙夏!你给我过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她很想躲着宫夫人,但是想想就知道,宫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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