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口,向北四百里外就是此次要去的紫烟城,虽然正直秋季,草木还未有凋零之意,因为首次出山,太叔京背着这个显眼的金匣不敢走大道,只能选择翻山越岭,他发现山外花草与山中没什么大不同,不时驻足遥望群山耸立烟霞缠绕,常能听见各种野兽在山中吼叫,这一点和天绝山不同,因为山壁太高,连飞鸟都过不来。
太叔京也没见过什么猛兽。在他眼里要论凶狠,发起酒疯的老爹应该是世上少有,太奶奶虽然不动声色,但气势更胜一筹。
山道崎岖难行,又一路上走走停停,歇息时则运功练剑,所以多花了几天时间,震灼练到得心应手,这才满意。
把震灼收回剑匣后悠闲地在山林间走着,太叔京随手捡起路边石子,一路随捡随扔聊以自娱,继续赶路。
如此走了半日,他扔着扔着,忽然听见“啊!”一声。
脚步停顿,荒山野岭怎么好像听见女人的声音?
此时黄昏日暮,太叔京左右看去,森林中光线昏暗,林中老树上只有枯藤左右摇摆,并没见到有人。
他疑惑片刻:“听错了?”
自言自语,心想山林中哪有什么女子,何况天色将晚。
没再多想,继续前行,手中尚有三枚石子,在手里颠了两下,悉数抛出,又听见女子“哇啊!”一声,这下听得清楚,女人的声音就是前面老树发出的。
“树妖!?”
见老树旁空无一人,瞬间戒备起来:“早听爹说深山老林多有妖异,没想到竟然在这撞上了!”
“好你个树妖,在这里弄什么玄虚!?乖乖给小爷让开便罢,不然劈了你当柴烧!”太叔京一边虚张声势,一边手按在剑匣上随时准备拔出震灼,第一次出门碰见妖异,嘴上倒是不怕,心里还是毕竟虚的。
前方女声骂道:“你才是树妖,你全家都是树妖!”
接着老树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树上挂着的枯藤也开始乱颤。
太叔京的手已经搭在剑匣上随时可以拔剑,顿时多了几分底气,也骂道:“呸!有眼不识泰山,小爷教你死个明白,我乃是天绝山剑师太叔京!”
“天绝山,太叔……?”树妖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又开始大骂:“你个龟儿子!敢用石头砸我!若是伤了我的脸,等我爹来了叫你不得好死!”
一下子还不知道这树妖什么意思,太叔京愣了愣,又看了眼剑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树妖是骂他背着剑匣!
一窒,反口骂道:“岂有此理,你这树妖无非是树皮布满裂纹褶子,有什么颜面好讲?”
老树摆动地愈发厉害,只听树妖又骂:“你才满脸褶子和树皮一样!你的脸一定是个乌龟!”
他虽然平生都在谷中没见旁人,倒也在镜湖照见过自己相貌不差,如今反倒平白无故被一只丑陋的拦路树妖评头论足,登时引为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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