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次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五哥,红雀脑海中一片空白,几步冲上去去将他扶起,声音已是有些焦急:
“你这是做什么!”
红雀将三五扶起来的那一刻,两人相隔咫尺,几乎贴在了一起,任呵微小的细节都逃不过红雀攀在三五身上的那双手,红雀感受着他那比以前瘦薄了太多的身子,抱在坏里都能觉出那几处突出的骨节,而不是曾经饱满紧实的肌肉。红雀的眼神暗了暗,时隔这么多年未见,三五的变化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
红雀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些,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三五……抱起来还是这么的暖心。
红雀抱着三五将他按到了床上,语气中带了些责备:
“你身上还有伤你知不知道!”
红雀本就焦急地随口一说,却不料竟听到了对方的答复,三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如多年前的一般温柔而又平静,只不过这次说出口的却是:
“回主人,属下知道。”
陌生的称呼在耳边炸起,红雀猛然回过神来,一下子松开了抱着他的双臂,见了鬼一般看着对方。
三五刚刚叫我什么???他……三五他为什么叫我主人???为什么!
红雀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当时在地牢中的那般景象,伤痕累累的三五脆弱地跪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出了这两个字,只是那会他受刑过重晕过去了,刚清醒时认错人了也无可厚非,后来他虽然也叫过自己主人,但那时他中着毒还发着热,说些胡话也很正常。
而三五现在清醒着,用那双清亮的眸子看着自己,叫自己主人……这和之前那几次完全不一样啊!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不记得我了!”
三五低下头,双手有些紧张地在身侧握成了拳,声音却依然平静地像是在例行公事:
“是……属下没有先前的任何记忆,请主人恕罪。”
红雀的表情遮掩在假面下面显得有些裂,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道:
“我不是你主人!”
却见三五仍旧低着头,仿佛没听见一般。
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同样的场景之前也出现在白鲤身上过。红雀那双向来干燥温热的手此时已然出了一层冷汗,他等了片刻,见三五依旧没有反应,轻轻唤他的名字:
“三五……”
三五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叫他,只是偏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那双瞳孔又变得无神了起来,随后又散了一次焦距,片刻后回过神来才道:
“主人,您的手……好些了吗?”
三五说着就想要查看,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出来一点,便又犹豫着缩了回去不敢上前,只十分自责地低着头,目光在红雀的双手间游走。
“我说,我不是你主人!不过,我这么点小伤你都惦记着,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身上有多少伤!那都是刑伤!是暮云山庄的刑伤!不是你随随便便躺两天就能好的!”
红雀愤愤地伸出自己被咬的手指直贴到三五眼前,然后又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面的伤口都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出来了。
然而那三五却仿佛没听到自己那句话一般,有些焦急地仔仔细细将自己的手指并小臂检查了几遍,这才放下心来一般,整个人放松几分,不再似以前那么僵硬。
“属下知错,伤到主人,还请主人按规矩处置。”
“伤什么主……按什么规矩处置,三五,你不认得我就算了,可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你主人啊!”
“我不是你主人!”红雀忍不住又说了一遍,仿佛是在确认自己可怕的猜想。
“属下伤了您,理应按伤主之罪处置,应当鞭三百,再服……”
“我不是你主人!”
“属下伤了您,理应……“
三五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重复着之前的话,红雀的心凉了半截,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三五是屏蔽了一句话,就像上次一样。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同样是三五一身的伤,同样是那涣散的目光,同样是……对一句话的视而不见。
这种事曾经在三五身上发生过。
红雀的思绪回到了当年,那是一个同现在一样的炎炎夏日,此时红雀待在凉爽的屋中,屋外是可以降温的水帘,但他还是觉得干热难耐,鼻腔中都充满了灼热的沙土气息,仿佛记忆中的热浪冲了出来,再次将自己包裹。
那天三五任务延期了一日多,被罚去垒铁砖,将一块块两尺长的铁砖送到一丈多高的墙面上码齐。
整整两日,站在太阳底下,不能用工具,不能进食进水。
太阳烘烤之下,连铁砖都是烫手的。
那时三五已是影卫,而自己还在训练,训练之余便偷跑到三五受罚的地方,起初是远远的看,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三五的唇早已干裂,双手也被铁砖锋利的边缘划的血迹斑斑。自己偷跑到他面前,问他:
“口渴吗?”
三五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犹豫了许久,最终点了下头。随后便将自己赶走了,让自己赶紧回去训练,不必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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