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持最终将香囊扎得稀碎,手中匕首一下插入木质案几上,就像在河中插鱼那般快速与精准,一插一个准。

然后他抬起眼睛,脚踩烂成布条子的香囊,彬彬有礼地问,“你看我要不要收拾?”

风午悦忍不住将自己代入香囊,感觉宗持其实是在问:

你死了,我要不要给你收个尸?

她就觉得……大兄弟,您好大的怨气啊!

风午悦还能怎么办呢?哄人呗。

若不然,昨夜的事,他指不定要记多久。

不管怎么说,他是因为她,才放走了展疏。

他愿意付出妥协,她也该回报好意。

风午悦坐到他身边,笑了笑,“不用!坏都坏了,还惦记干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给你……”

宗持还没从她的靠近回过神来,怀里就被塞了什么东西。

同样是一枚香囊,草绿锦缎绣仙鹤起舞,隐隐有清凉的香气环绕,宗持浅闻之下,顿时通体顺畅,连内息都仿佛剔透了几分。

这个香囊比只装了薄荷叶的那个,神奇百倍。

风午悦瞧着宗持沉默,手掌托着下巴问,“香囊虽不是我绣的,但里面装的香是我亲自调的,味道还喜欢吗?”

宗持将仙鹤香囊装进怀中,神色间的阴霾散去一二,还算满意。

风午悦见状,脑袋换个方向,歪了下,“那展疏的事,可以翻篇了吗?”

“昨夜我已放他一次……绝不会有下次。”

“嗯,那就是翻了!”

风午悦把发芽的金锦叶,捧到宗持面前,“你看。”

宗持偏开脸,“我不瞎。”

她抱着金锦叶上马车时,他就看见了。

风午悦附和,“嗯嗯,你不瞎,你只是忘了,所以……说好的礼物什么时候给我?”

宗持在车壁某处摁了下,一个匣子弹出来。

风午悦拿出里面的华美宝典。

她打开,慢慢翻看起来。

宗持的目光跟随风午悦,一起落在宝典的字迹上,可没一会儿,疲累占据神经,他闭上眼睛,陷入睡梦中。

这几天为了杀展疏,与秦纵拉锯,他基本没合眼,昨儿个更是气了一夜。

如今被风午悦哄好,人又在他身边,精神放松下,不仅睡着了,还睡得格外安稳。

记载金锦叶的宝典,别看装裱华丽非凡,体积又大,但内容真不多。

风午悦看得再慢,也很快看完了。

她把宝典合上,正若有所思,肩上忽然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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