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再见。”

段琮之在书房呆了一下午,他不会告状不代表他不会借势,进秦家的第一天他就知道秦恪是这些人的“头”了,就像他在东街。

他从他们都不敢进的书房出去,果然那些人的手段就都收敛了许多。

得了好处,段琮之对秦恪就多了点关注。越关注越同情,他们要学的东西,秦恪一样不少,他还要处理那些所谓的“家族事务”。

他们好歹还有点休闲娱乐的时间,那群人有空琢磨着怎么弄他,他琢磨着怎么报仇,秦恪却整天都在书房。

从那天开始,段琮之偶尔就会去书房看看秦恪,去的次数多了,他常在的角落就多了一张单人沙发。

秦恪是半下午回来的,应叔来迎他,接过他的西装外套。

“他呢?”

整个秦家值得三爷过问的只有段少,应叔笑眯眯地说:“方大夫过来看过,没有大碍,少爷上午进了书房,除了午餐时间,没有出来过。”

秦恪走进书房就看见陷在沙发中的青年,段琮之歪歪斜斜地躺着,露出一截腰身,身上的薄毯大半落在地面,只剩一角还搭在腿上。

段琮之睡得不熟,秦恪一走近他就醒了,醒了也懒得动,伸了个懒腰又陷回去了。

书房内的所有家具都是古董,实木雕花,稳重大气,只有段琮之坐的这张单人沙发,软塌塌的,坐上去就直不起腰了。

经过多年发展,这里多了一张茶几,两只抱枕,抱枕一红一绿,在中式风格的书房内格外显眼。

睡了午觉,段琮之舒服很多,继续窝在沙发上看资料。

“茶。”秦恪忽然开口。

段琮之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秦恪在跟他说话,书房只有他们俩。

秦恪杯子里茶汤还剩半杯,应该是凉了。

段琮之磨磨唧唧走过去,拿过他的杯子,随意抓了点茶叶,重新给他泡了一杯。茶是绿茶,段琮之用的是盖碗,基本的泡茶手法他还是会的。

用盖碗滤掉茶叶,将茶汤倾注到公道杯里,三泡调成一杯送到秦恪手边。

秦恪尝了一口,淡淡道:“水温高了。”

段琮之:???

书房不是他当花瓶的地方吗,要他泡茶就算了,怎么还那么多要求?

在秦家活了那么多年,段琮之也还是个糙人,他分辨不出现磨咖啡和胶囊咖啡有什么区别,分辨不出秦家日常饮用的上百元一桶的矿泉水和农夫山泉有什么区别。

给秦恪泡茶这种事一般也轮不着他来做。

秦恪看着是没有要碰那杯茶的意思了,段琮之深吸一口气,问他:“要多少度?”

秦恪说八十六度。

段琮之:“……”

他哪里有这个本事将水温精确到个位的,他出去了一会儿,然后拿着温度计回来了。

秦恪的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一般不来秦家,来了只能是因为有重要的事。

段琮之回忆了一番,他记得是秦家的船在公海上出了什么事。

秦恪会亲自过去处理。

段琮之想起来了,原本这两天他是避着秦恪的,这事一出,他又跟着秦恪一起去了。不是他自夸,他是秦恪身边身手最好的人,这事一看就不简单,他不放心秦恪。

段琮之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盯着水壶看,等水开,咕噜咕噜的水声在书房里被放得很大,那边交谈的两个人像是都没有听到。

段琮之将温度计插|进了盖碗,然后从水壶中往外倒水,看了一眼温度计,高了。

连茶带水都倒进茶盂,继续第二盏,动作行云流水的倒是很好看,就是有点糟蹋茶叶,连续三盏茶下来,一小罐茶叶就见底了。

这次温度合适了,他也没急着拿给秦恪,而是自己尝了尝,不就那么几度,有区别吗?

段琮之没喝出来什么区别,反正还挺好喝的。

秘书很快离开,走出去的时候从门缝里看他一眼,要不是那根温度计,他都要以为段少在表演茶艺。

门合上之前,秘书听到秦总说:“泡久了。”

这……练手呢?

如果他没看错,那茶应该是之前茶展上拍回来的,二两茶叶,拍到了六位数,一壶下去少说就是三五千。

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不能有他那么大手笔,程遇心中唏嘘,也就秦家了,家大业大的,经得起造。

段琮之半晌没说出来话,什么毛病?以前怎么不知道秦恪那么多事儿呢?

当初他学茶艺被老师被老师压着反复练习的时候秦恪说什么来着?他说这些课程只是发展爱好,可以自主选择。

呸!

段琮之把茶杯往秦恪手边一放,挤出个笑:“先尝尝?”

泡茶时他的衣袖挽起到手肘,露出一截手腕,现在看充满威胁的意味,说是尝尝,眼中分明写着:你再挑毛病试试?

秦恪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没再说什么,放下茶杯,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在程遇发过来的行程表上添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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