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丞相徐宣忙了半天,直到下午才吃上早饭。这个年代,一般的平民都是吃两顿饭,早饭叫作”朝食”,称为”饔”,晚饭叫作”餔食”,称为”飧”。一些豪门贵族是每天三顿,多了一餐”燕食”,也就是午饭。
作为大汉丞相,徐宣当然是有资格吃三顿的。但他实在是太忙,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一天能正经吃上一顿就不错了,常常要夜里加餐。
赤眉军几十万人,每天一睁眼就是各种麻烦事,徐宣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早饭了。
今早很清静,到现在也没人来打扰。徐宣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静地吃个早饭了。他吃了口稻饭,饭香扑鼻,这是京师仓的稻米,从江南转运来的。
徐宣慢慢地咀嚼着,饭香在口中弥漫,直冲鼻孔,徐宣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人家江南的稻米,真是好吃啊!
有时他想,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再不用每天东奔西跑、打打杀杀,每天踏踏实实地吃几碗稻饭?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生日子再也回不来了吗?赤眉军的前途在哪儿?自己的未来在何处?然后他马上摇头,把这种念头赶跑。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还是先把眼前喷香的米饭吃了再说。
他刚吃了半碗,大司农杨音和卫尉诸葛稚便来了。
为了便于商量事情,三个人的住处很近,诸葛稚得到消息,立刻出门,正遇到杨音,两人便一同过来。
诸葛稚急急地道:“丞相,刚有武库守兵来报,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马,以群牛开路,驱散了守兵,如今已占据武库,我这便领兵去夺,请丞相加强戒备,莫为敌军所乘。”
徐宣当即把碗放下,惊道:“难道有乱民莫非是更始军?”
刘盆子虽然只带了一百多人,但是有牛群开路,声势浩大,守兵完全没看清人数,当即就跑去报信,因为丢失了武库,为了推卸责任,免不了有所夸大,所以诸葛稚得到的消息是大队人马入城,一举占领了武库,至于他们是什么来历,守兵也不清楚。
郑县现在是赤眉军的大后方,若是郑县不保,它身后的京师仓也就难保。前面进军长安的大部队会被切断补给,赤眉军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徐宣一听,便觉得事态严重,连饭也顾不得吃了,立即便要调兵应对。
杨音道:“郑县就这么大,七个营的兵力摆在城外,敌军即便是来,咱们的兵力也足够,何况周围敌军大部已被我军打散,无力发动大的袭击。我看这事儿多半还是城里的那些人做下的,都是将士们劫掠无度,激起民变!”
杨音说起军纪就一肚子气,他是赤眉军中少数不赞成凌虐百姓的头领,但是军中大环境如此,不抢劫就没吃的,一抢劫就控制不住,一支以劫掠为生的军队是无法谈及军纪的。
徐宣应付道:“大司农言之有理军纪的事儿日后再说,还是处理眼下要紧。”
“若只是民乱便不足为虑,命卫士营平乱,很快就会平息。只是我军的军纪也该尽早整治一下了!”杨音是打仗的老手,对局势有清醒的认识,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军纪。
卫士营归诸葛稚统领,现在就驻扎在郑县城内,营中将士都是全军挑选出来的壮汉,若是有其他各营啃不动的硬骨头,便派卫士营冲上去,无有不胜,可以说卫士营是赤眉军里最强悍的一支部队。若是区区乱民,用卫士营去平乱,已是用牛刀来杀鸡了。
徐宣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大司农说得对,看来这事儿确实没什么大不了,除非他忽然问道:“陛下呢?今天是不是还在宫里?他这几天到处乱跑,可不要跑到外面去才好。”
杨音也猛醒似的说道:“武库就在行宫左近,乱民倾刻便可抵达,若是快!快派兵去保护陛下!若是陛下落到乱民手中,那可就糟了。”
三个人都急了起来,大汉皇帝这块牌位可以放着不理,可是却千万不能落到敌人手里,否则他们挟持天子号令全军,你听还是不听?
诸葛稚霍地站起来,“丞相,大司农,你们放心,我亲自去,现在就走,一定保护好皇帝陛下!”
没等他出门,牛马将军刘侠卿便到了。人还没进屋,喊叫声已经传了进来,“丞相,丞相,出事了,陛下出事了!”
屋内的三个人全都变了脸色,诸葛稚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喝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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