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眨了眨眼睛,扬起笑容:“我知道了,陆大人,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同时,他又在心里回应包公:陆山是位好县令,他在任时为金光县做了不少实事,我想,我可以试着相信他。
“溟海城作为去往万妖城的中转,运送的妖族只停留在那里五天,算算时间,后天他们便可以到达溟海城。”也就是,他们有七天的拦截时间。
陆县令:“好,我会安排的,你别再挂念这事,认真学习,可不能浪费了图南书院里的名师教导。”
林稚水就当真不挂念了,每天准时上学,准时放学,顺便应付那些过来打听他是怎么请出包青天的同窗和老师们。
“我是真的不清楚,写之前,我哪里想过这个,这不是异想天开嘛。”林稚水诚恳道,“写包大人的原因?我那时候被冤枉,满脑子想着,如果能有人帮我申冤那该有多好。所以才借着故事,编造了一个科举舞弊案,让包大人在故事里替那考生洗刷冤屈。”
见林稚水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他人才慢慢放过他,不再纠缠。
今年的冬天实在有些冷,林稚水算了算家里剩余的钱财,决定给妹妹再添上两件冬衣。
妹妹裹紧了身上的棉袍,疯狂摇头,“我的衣服够了!哥哥拿去买纸笔吧。”
想来是那天买纸笔的价格吓到她了。
林稚水硬是把人拽到了成衣店里,“店家,你看看,我妹妹穿什么颜色的冬衣合适?”
店老板是位女郎,杏核眼将小女孩上下一打量,抬手慵整颊边发丝,“小姑娘适合穿得有朝气些。”拉着人往后面去挑衣服,林稚水则在店面中四处观赏。
新来的是一撩厚帘子,“店家!”
林稚水:“店家去后头了。”
那人看他,友善地点头:“林公子,是来买衣服的?”
“陆大人,你也是?”
“嗯。”他让开身,扎双丫髻的小女孩怯怯地抬眼看林稚水,“你、你好。”
“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当然,闺名不能对你说。”陆县令开玩笑:“除非你还愿意和我做一家人。”
和对方稍谈了一会儿,里面的试衣就结束了。妹妹不太适应地穿着新衣服走出来,林稚水眼睛一亮:“好看!店家,这套衣服我买了!”
妹妹走到林稚水跟前,嘴唇嚅动:“太贵了……”
“贵吗?我还打算按季买衣服呢,每季换两三套新衣。”林稚水笑道:“我能赚到钱,别担心,我也不乱花钱,这些都是必要的。”
陆县令插话:“女娃儿,你兄长如今名声可大了,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他送钱。你不穿好一些,别人可就知道该如何讨好你兄长了。”
妹妹眼神一震,再不说推辞的话了。
“诚惠!”店家笑容更灿烂了,转头招呼新客人,“陆大人!陆姑娘!”
陆县令矜持地点头:“你们店里新季的冬衣款式,都来一套。”
林稚水将钱付了,“县令大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出门前,林稚水还听到身后陆县令隐隐约约的对店家说话:“之前送去我家的归送去我家的,现在我来这儿,就是想要亲自给小女挑一挑。”
按照华夏古代的环境,能亲自陪女儿到成衣店试衣服,这陆县令是个疼女儿的。
林稚水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见到陆嘉吉时,他是被家里家丁推着轮椅来上的学。
问他,他垂头丧气:“我妹妹失踪了,肯定是拍花子干的。我想请假,我爹不肯,我逃课出来找人,没想到那么巧被我爹碰到,他气我逃学,把我腿给打断了。”
尽管没伤筋动骨,养一段时间就又可以活蹦乱跳,陆嘉吉仍是闷闷不乐。
这事还只是开始,随着丢失孩子们人家越来越多,县衙的人巡街越来越频繁,陆县令更是重启了宵禁制度,晚上不许县民们出门。
忙来忙去,似乎妖族的事,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某天深夜,林稚水又去找了陆县令,“大人,丢失的都是七岁往下的小女孩,你不觉得有些耳熟吗?”
陆县令似乎才发现不对:“你是说,也是为妖族做事的人干的?”
信上写了,妖族好人族稚儿,男女之间,尤其好女童,肉质更为细嫩。
林稚水幽幽盯着陆县令,“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比起搜寻,你更多的是把人手放在防护上。”
陆县令抚了抚胡子,“我只是在亡羊补牢,已经丢了不少孩子,不能再丢更多了。”
乍一听,仿佛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你的手指怎么断了一根?”
林稚水的突然发问打了陆县令一个措手不及,条件反射地将手缩进袖袍里,“没什么。”他含糊道,“心血来潮进厨房,不慎切断了手指。”
“你断的是右手。”
“我是左撇子。”
“你左手没有茧。”
陆县令失了声。
林稚水:“我猜,大人的手指,是断在妖兽嘴里吧。”
陆县令沉默片刻,端起桌上茶杯,小抿一口。
林稚水:“你明明和妖兽|交手,清楚是妖族掳走你的爱女,带走金光县的女童,为何假托拍花子?并且故意误导所有人?”
陆县令放下茶杯的动作不小心大了些,断指磕了上去,手一抖,杯底重重落到桌面,发出沉闷重响。
林稚水直视他:“我要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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