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不是爹想将你留在赵家村,只是那长安城的亲事,怕是不要记着了。”赵秀才耷拉着脸,是他不够有本事,惹得赵越嫁不了如意的郎君,还被何婶子欺辱。

“阿越不想呢。”

赵越将柴火累在柴角里,“那亲事是我胡诌出来吓何婶子的,本以为她知道我定了人家,便不缠着我说那定亲的事了,结果不成想她倒是不介意我定有人家。”

听闻这消息是假的,赵秀才眼底里闪过一丝令人察觉的心思,赵母欣喜若狂:“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要赵越不去长安城,在赵家村这地方,便是她拼了命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赵母:“阿越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何婶子的事了,若是她再寻上来,娘在门口就将她给赶走了。”

“知道了娘。”

屋外的雪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停,院门被压在雪里膝盖深,得用铲子铲雪才能开出来一条路来。天还未亮,赵越就听到起的早的赵家村的人在自扫门前雪,悉悉索索的声音起此彼伏。

赵越可以透过后窗,看到溪涧上冒着的热气,山涧溪涧里流着的清水还未结冰,大概是溪涧是从青山山上的某个山洞里流出来的地下泉水。不过清溪的四周也结上了冰,只剩下一支手指大的细流还在流动。要不了几日,等天气再冷些,整个溪涧便都会冻起来,到时候水就在冰面下流动。

“这几个可学会了?”

赵越三姐弟都窝在房里的榻上,灶里被赵母烧了今日一早赵原就送来的新柴,屋里暖和的很。

赵夏喜欢念书,从前便常常借着赵秀才的抄书自学,虽是不曾认识那是什么字,但是也会照默下来一字一行,算是有些基础,自然学的快。

可是方才启智的赵子秋学的慢,便是赵越一笔一捺的教,也呆呆的学不会握笔。

赵夏将赵子秋手里的笔打落,“与你说了几次不是这般握笔的,你如何就是学不会?”

赵子秋手里的笔滚在桌上,笔尖的墨沾上宣纸,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大墨球,赵子秋看着脏了宣纸,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赵夏不满意的看着赵子秋:“你一个男孩怎么如此爱哭,又不是那三岁的孩提,还是和三岁的时候一样,一点的事情便只知道哭闹。”

“这宣纸脏了,大姐给你换过一张便是了。”赵越给赵子秋换了新纸,“子秋,姐姐教你握笔。”

赵越耐着性子又重新教赵子秋写了二个大字,赵子秋的眼里淬着泪水,等到赵越写完三个大字松开他的手,他又忘记该如何着力了。

握着握着笔,又变成了拿筷子一样拿着了。

赵子秋偷偷的看了一眼赵夏,抿着嘴唇不说话,眼里淬着的泪水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阿夏,家里没水了,你去泉里提一桶水回来。”赵母在外叫着赵夏,赵母扫了一早上的雪,回头来烧水,发现水坛里只剩下一点了。剩下的这些水,便是烫个白菜做腌坛子里的酸菜,也是不够的。

赵夏准备起身,却被赵越拉住,“我去吧,你教子秋写字。”

赵夏看了看赵越,又看了看赵子秋明显畏惧自己教他的模样,“娘叫的我。”若是让了赵越去,自己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挨赵母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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