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发觉一些端倪。

我或许要为我的莽撞向林太郎道歉了。不过鉴于此人前科太多,这事倒也不急。我沉下心来将这间密室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果不其然没有发现在我之前曾有人启动入口的魔术进来的痕迹。倒是出口处不加掩饰地留了几个孩子的脚印。

偷走我财物的人是从里面出现的。

不是没有使用了空间魔术之类的可能性,可是这样对方就没有必要再从出口离开了——能有此等造诣的魔术师还要做什么遮掩呢?直接大大方方地再原样离开就是了。

因为以前太过叛逆,我甚至没有仔细看过祖父给我留下的宝物。

现在想来真是极大的失误了。

而且那拿走财物的人恐怕没有半分自己在盗窃的意识。那么就姑且认定是宝物们自己长出腿跑掉了吧。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穷怕了,这种想法都蹦了出来。

真是吊诡的假设啊。不过在这个连妖怪都存在的世界,家里的宝物化作精怪离开又有什么问题呢?

我突然想起,我身上倒还有一件可以拿来换钱的东西——圣杯战争时被我从此地取出的一把短刀,也是一直在我身边充作护卫的武器。

在宇智波以及木叶时期它都是相当可靠的保命手段。

……算了,还没到要卖刀的时候呢。

*

好在先前没有在姐姐面前说什么大话,不然现在一定会被姐姐盘问的吧?

那时我恐怕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支支吾吾……姐姐发火是很可怕的。

还记得我打完圣杯战争回来的那次——

其实我倒也没出什么力,林太郎实在是个很可靠的智囊,再加上我另一个智商也超高的servant,我每天要做的事大概就是坐在屋子里被林太郎打扮装点。

爱丽丝还会陪着我谈天说地。

然后我一个不小心,就被反水了呢。

这还不算最惨的,不知从何处跑来的saber的御主竟然还发出了“毁灭圣杯”的令咒。虽然后来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那样我不就白参加圣杯战争了吗!

白白被捅了一刀不说,还被那个可恶的男人评价为“没有天赋”……

咳,让我们直接快进到姐姐发火吧。

得知我偷偷跑回冬木市并卷进了一场巨大的瓦斯爆炸之中,向来温柔和善的奈奈姐姐竟然是家里反应最大的。

那之后我好久都不敢出门。每天像一只小鹌鹑一样躲在家里画画。

出于某种默契,那之后我没再去找过林太郎。后来再听说他的消息,是他已经成为军队里医官时的事了。

妈妈提到林太郎,还会敦促我说:“小遥也要向林太郎哥哥学习呀,在学校要更加用功才是!”

总之我永远讨厌林太郎!

*

所以啊,所以说啊!

为什么治君会是那个林太郎抚养的孩子呢?

早上被门铃声吵醒的我几乎是崩溃的。我揉着眼睛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正是现在被林太郎抓走的小孩太宰治。

他看见我,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这很像是对林太郎的模仿。

人一旦心里有了自我暗示,就很容易把各种事情都往那个方向联系。

至少目前看来,这小子模仿林太郎十分不到位。他挥完手之后,便又沉默地看着我。绷带和略长的头发将他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我确实地……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不让我进去吗?”他又笑眯眯地问。嗓音十分稚嫩。

我开门放他进来,发现他的黑西装湿哒哒的。

……这么小的孩子穿什么西装啊。

我问:“治君带了很多东西来呢。”

这个粉色的书包有些眼熟。

黑漆漆的小绷带背着粉色的书包站在门口,有点可爱。

我也不好让身上脏兮兮的治君干站着。但姐姐昨天才做过清洁,让她在劳累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我领着人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打算之后自己偷偷处理一下。

治君也不客气,啪一声坐到了我的床上。

小小的身子一下就陷进去了。治君滚了几圈,像是压根不在意我的目光。

并发出感叹:“果然遥小姐的床是最软的!”

噢,我忘了,这孩子在横滨就一直睡我的床呢。

我的床,我又香又软的床!

它就这样被太宰治滚过来滚过去,一次又一次地研磨着。之所以说是“研磨”,是因为他扭动的样子实在有些狂放。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将太宰治拖到椅子上坐着。

他也不挣扎,乖巧地坐下了,用那双鸢色的眼平静地打量着我。

“你在想什么?”我问他。

太宰笑了笑。他多少还是个孩子。又瘦又高的,像极了那种在年级里被欺负的斯文孩子。他的长相也恰好是古典中带着些忧郁的,因而更能激发人的怜爱之情。

这孩子将来大概会长成让女性束手无策的那种男人吧。

男人对女性的吸引力各种各样,但最致命的不过是“我需要他”以及“他需要我”这两种感觉。

若是一个男性拥有这两种特质中的一种,所能迷倒的女性就不会少。太宰身上的吸引力属于后者。因为他看起来太过寂寞、太过忧郁,像一抹孤影游离在社会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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