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逗弄邱点酥道:“怎么了?这簪子有什么问题吗?”
邱点酥道:“没……”她姐这么笑看着怪瘆人的。紧接着她萎靡的垂着两个细肩,表情委屈,嘴角撇着撇着就抿了起来。
邱兰馨在心里微微乐着,瞧见自己张扬恣意的妹妹这个模样可不容易,上次看到好似还是两年前八姐出嫁。
“姐,姐——姐!你有在听我说吗?”邱点酥略委屈。
许是回忆所致,邱兰馨险些将她与八姐看混了。回神的她眨了一下眼睛,将思绪换做认真的倾听,她道:“有啊。你说你想出去看桃花开,但是挑了许久才瞧中了这只木簪,你想戴着去赏花。”
“嗯嗯。”邱点酥忙不赢地点头,握紧的粉拳却暴露了她紧张的心事。
邱兰馨向下瞥见双拳,转而又道:“一根簪子,你也舍不得给你嫡亲的姐姐吗?也怪我往日处理家中事物忽略了你,难怪你与我疏远了。给你,你自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赌气一样将木簪轻拍在桌上,又似乎是觉得难过了将身子背了过去,肩背微微抖动着。
邱点酥重获木簪,心里却不舒坦。她犹豫着探出手,拍了拍姐姐的背,说:“姐……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打我好不好?或者像小时候八姐烦我的时候那样,罚我不给饭吃好吗?”
是了,邱家女子皆是逃不过当家的命运,但从大娘到九娘皆最宠邱点酥。
邱兰馨转头,蓦然见到一张“不傅脂粉,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脸。“你有这颜色,困于邱家又如何逃脱?”她拂上邱点酥的双颊,喃喃地说着。
邱点酥听不懂,也不问,只眨着眼睛懵懂卖乖,挤眉弄眼讨好九娘。
邱兰馨笑着轻点她细软的眉心,为她亲自束发。一缕顺丝绦,二条理烦扰。她为邱点酥绾起了半边温柔与羞然,让她动作方便,挥霍间天真如初。
“你啊,这簪子我就不问你哪来的了。你莫要拿藏金阁与巧匠能手来糊弄我,我不信。”她打断了邱点酥想要解释的心思,让其羞赫。
“出门在外,勿忘归家。去吧。”她将蹲在身前的邱点酥扶了起来,送她出门。
邱点酥挠了挠新发髻,又晃了晃脑袋。
她无意看见已经及笄的邱兰馨身上和头上典雅端丽的束鬓和裙装。心里羡慕得紧,“姐,再过段时间就是我的及笄礼了,你可别忘了给我贺词。还有那绾发的簪一定要最好看的。”她心心念念着。
邱兰馨目送她上了马车,笑她“豆蔻年华不知长者忧,偏爱红妆裹素面,及笄有什么好的”。
邱点酥自有心中想法,马车驶出数丈仍将头从窗内伸出,她亮声理直气壮地道:“及笄礼,不就是可以戴更好看的花簪和穿更好看的衣服吗?!”
邱兰馨一顿,也是,她道自己忘了这亲妹的脾性却与八姐不同。八姐为求全爹亲高攀皇家的意愿,甘心做妾,邱点酥则是:“我喜欢我才要,别的,我要它作甚?不为求全,全凭心而为。”
她转身回府,一门心思又放在了家中事物的打理上,想到及笄礼,便唤了管家细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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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层叠,树林阴翳。缠绵的云将温暖的阳日掩映,偶遇阴凉时还有些发冷。
谢琢玉站在树下,突然浑身一抖,接着就打了个喷嚏,“阿嚏——”清鼻涕冒了个头就又被她擦了去。
不知道从腰缝的哪里掏出几张手纸,她细细的揩着自己的手,神情厌恶中略带嫌弃。
日头轻轻地歪了歪,为她腾出一片斜照。她的身上被太阳一照又迅速回暖,隐隐有升温的困恼。
谢琢玉动着懒散的身子骨,脚步挪了挪,预备再次躲进阴凉里。
正在她行动的时候,官道上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她心里一喜,忘却了自身的烦恼,抬头望去。
“小哥站在这里做什么?!要我带你一程吗!”推车的柴夫一身力气,背气灼灼,热情地笑着冲谢琢玉询问。
谢琢玉有些气馁,她无力的摆手,说着:“不了不了,谢过老哥的好意,我还在等人呢。”
樵夫也不介意,推着板车继续走。他的车上只有零星的柴棍,许是在早市卖了柴换了银钱,现在归家,难怪看上去也喜乐乐的。
谢琢玉又闻数次车轱辘声,在惊喜和期待即将消磨殆尽时,不闻车声,女声先行。
邱点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摸着她的毛驴尖耳问道:“你这毛驴怎么这么乖?没人牵着也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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