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久呀?”陆娆侧目看着郑檀的侧脸,小声问道。姐姐她随夫人进去那么久,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呢。夫人答应过的,会将自己说过的话都保密,都不叫姐姐知道的,总不会食言吧。
自崔氏小院子里回去的路上,灯笼被陆娆着手提着。过去的时候有侍女带着过去,现在回来的时候便只有她们彼此两人走在小道之上了。灯笼的可照亮的地方不大,亮度不高,借着灯笼散出的光亮,陆娆看着身边人的脸颊,有些探究的意思。
郑檀压抑的神色,在刻意的忍耐之下,缓和不少,她笑笑,“每每都是那样的,来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她总要叮嘱几句。此次便多了要我好生照顾你的嘱咐。”
她自陆娆那里拿过灯笼照亮,半拢着她回去。陆娆心里欢喜,有意无意的也倚靠更近许多。
......
临睡前,郑檀将要方子交予了阿遮下去取药,并且煎上一帖送上来饮。阿遮取了药方子便下去了。
房门掩上,郑檀披了大氅去香水堂接人。
陆娆在她母亲那里行针,出了些汗。临回来时,她问起母亲,说是用些暖身子的药草每日泡着,也有所益处。这一回来,她便推着陆娆去了。
事关她的身子,草率不得。母亲说的也对,最好的便是瞒着,不让她知晓。
没有几个人能接受自己有这样的“残缺”,特别是这个世道的女子。
此事要查,便要动些手腕:国公爷这几日言明了不见客的,自己便也没有再去打扰过,每日的请安也有人过来同她传达父亲的意思,免了去。父亲那日的不对劲之处,她知晓的原因里面,一半因着国公府危急的境遇,一半因为他伤损的身体。府上请来的医者不归圣上的太医署管,是民间治骨症的老医者,她见识过那人的本事。将父亲交给他看顾,还是放心的。且父亲那里还有影子护卫......
影子......父亲那里还有影子可以用。
在去接人的途中,她便打起了这个主意。
若是养祥明日还没能给她一个真相,那便不要阻她剑走偏锋了。
郑檀双眼微眯,低头看了眼挂在小臂上的芙蓉淡色的大氅,走路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接了人过来的半道儿,郑檀牵着身边人的小手,将她的手放在掌中暖着。即便心里铺垫再多,她亦心疼心酸,装作如常模样当真是考验人的东西啊。郑檀抿了嘴,将自己的舌尖咬的有些疼痛,才问道:“阿娆今日同我一起睡,可以么?”
她想好好的抱着她,叫她安安稳稳的在自己怀里安睡。也好似这样,就能补偿一二。
陆娆惊喜的抬眸,一瞬间忘记了接下来要如何言语了。她在沐浴的时候还在害怕,害怕今夜姐姐会将自己安置在别的地方,那便离开她太远了,她不想的。她开始小心翼翼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去确定,“真、真的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啊。你还是我的人......”郑檀是极其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后有了发觉,又加了句,“咱们自小便是亲密的,让你一个人住着总会害怕的,不是么。”
她没有一句话是说错的,自小的亲密、同为女子的特殊,是可以掩饰一切情愫的屏障。
陆娆欢喜,搂住她的手臂,欢喜的蹭了蹭。什么原因都不要紧,要紧是这个人是真的真真切切的在她身边的,是在意和紧张着自己的!
......
身侧绕着的都是姐姐的香味儿。她窝进被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盯着妆台前的郑檀瞧着......
郑檀散了发髻,青丝垂落快及腰间。她今日粉黛未施,只除去簪髻便可。
陆娆窃喜着看她,总觉,若是没有这个婚约在,只要她见到了这个女人,她也还是会喜欢上的吧。毕竟,她这样好看,又有这样清冷着性子,做了原本世人眼中男子才能做到的好多事,即有少年意气,鲜衣怒马,放肆恣意,又是女子柔肠,红妆娉婷。
女修罗的名字传扬在外,除了她陆娆,又有谁能看到这样烛火映下,榻下台前,旖旎可人的国公府郡主呢。
不是她的错觉吧。她在郑檀这里,就是独一份的例外吧......
郑檀理好了头发,转过身来,一眼看到榻上之人容眸流盼,闷着被子的“娇模样”了。
“躲在被里做什么呢,不闷么。”
郑檀歪头,这般问她。
“不要躲在被子里,闷着不舒服的。”她又开始担心陆娆肺部的症候,怕极了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快出来。”
陆娆依言,探头出来,小嘴上的笑怎么也掩盖不足。她声音细细的,拥着被子笑言:“姐姐......”
“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