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檀入府,到自己院中,一路上躲避自家的守卫就花了不少的心思。待到真回到自己房里,还不甚放心的唤住养祥开始交代,“给你三日的时间准备,宫里的事一定要办的妥帖。切不可让那些暗卫察觉出是国公府上动的手,可明白了?”

三日的时间能去部署的东西不多,不过掖永宫地处偏僻,暗卫倒是不常关注那头,可乘之机还是有的。不可查到国公府头上,那便祸水边引找个替罪羊来用。郡主在宫里埋的人,也得用上了。养祥设想一番,沉默着点头。

自家郡主一手撑着门框倚着,诚然已是一副疲累模样。

连着个把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几日为着宫里那一位的是事儿,也甚是劳神了。

瞧着天色,再过个把时辰也就放亮,算起来又是一夜未眠。养祥垂下眼,极不自然的道:“郡主早些歇息罢,身子要紧。”

在路上时还好,一到了自己的地盘,身体随之懈怠,倦怠的感觉也慢慢攀上来了。郑檀长指一捻眉心,也赖得掩饰,倦道,“这就歇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罢。之后几日的话,去挑几个能用的人给我,我便不扰你部署了。”

养祥拱手,“是,郡主。”

......

次日午间,阿遮前来扣门。日头还是不显,被遮挡在厚厚的云层里,大崇的天气还是极冷的。阿遮端着今早送来的物什,在院中行走,鞋履踏在雪地里,人走在雪上,便也发出那吱嘎吱嘎的声响。

阿遮晓得郡主方回,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便不让下处的人前去打扰郑檀休息。这不,到了午间时候方来请人。

再不起来用饭,就该饿了。到时夫人又该念叨了,不按时三餐是伤脾胃的。

阿遮到了门口,轻敲几下门,轻道:“郡主起了么?时候不早了,可要起来用饭?”

不久,屋内传来郑檀不大不小的声音,“起了,进来罢。”

阿遮得了允准,推门进去。

刚才踏足里面,感知到房间里面的温度,她立马垮下脸来,盯着那炭盆便问,“郡主这是嫌弃自个儿的身子太好了不是?”

郑檀正解着衣带,换了件衣衫,矢口否认,“没有啊。”

“这大冬日里的!连炭盆都不点,您这脑袋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啊!”

阿遮在外头,噼里啪啦连着好一顿说道。郑檀系衣带的手顿了顿:昨夜回来的迟了,哪里还记得点炭火,连睡觉都是和衣而睡,当真是不记得这回事了。她叹了口气,“阿遮你,真是越发的凶了。”

阿遮跳脚,接着说道:“怎么了!郡主不好生的过活还由不得奴婢说道几句了?您怕不是忘了夫人的话,去了军营一段时间,连人都变糙了!”

这......

还知道搬出母亲来吓她,本事长了不少。

“还有啊,郡主娘娘,我阿遮凶呢也就对你,再凶也凶不过你!你莫要老是说我嫁不出去,再说我可要翻脸了啊。”

“......”什么鬼?她很凶吗?

郑檀摇头,继续穿衣服。

“衣衫换好了么?”阿遮拨弄着炭火,将它们点上了,这才又问。

自屏风后面出来,郑檀仿似咬着牙说,“你倒像个来催命的一般。”

“切。”阿遮嗤笑,“你若听话一些,还有我什么事呢。呐,您的东西送到了,奴婢这是特意给您送过来!”

顺着阿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她此前忘记在京畿道的小木匣子,今日送到了。她取了匣子在手上,打开细看。索性,东西都还完好。

等陆娆来了国公府上住,便可以亲手送给她了。这几日她不宜再入宫去,不然也太过惹人眼了。

忍耐,得忍耐着。

她捧着匣子,心里的期待像汩汩泉水,根本就止不住。果真吧,她还是个凡尘俗世的俗人,有了喜欢的人喜欢的东西,就想要亲近,想要拥有。以什么方式都是可以的,时间长短都可以不管。

郑檀阖上了匣子,沉了沉心,劝慰自己:“没有关系的,这些个心思藏起来就可以。”见到阿娆的时候,克制住也就可以。

现在便赠自己一点期待和欢喜作陪吧。

阿遮回神,猛然瞧见郑檀捧着匣子,竟是在笑,浑身一抖。

她们家这位郡主可不是个爱笑的,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儿吗。阿遮想着,摇摇头,不管了,转身去理郑檀换下的衣物。

“下次郡主记得唤下面人来点炭,晓得了吗?”

那头回她,“嗯。”

“还有啊,快些去用饭。往后啊不要和着衣裳睡觉,怪不舒服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