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这小浪蹄子还有些清醒嘛。可正好了!小爷尝尝味道。”都说醒着的比睡着的滋味美妙,这可算是白白捡了个宝贝。那老嬷嬷说的对啊,这样好的一副样貌,只能挂在郑檀那个女子的名分下面,嫁人也嫁不得,可不就是暴殄天物嘛!今日就便宜自己做这个好人吧!
女人挣不过他,绵软的身子显然撑不住她的大动作,不过一会子就被男人擒住了手臂。
“跟着小爷可不亏,你样貌生的好,在宫里做个不得宠的公主,不如跟小爷回府来个爽快?”男人瞧着陆娆被擒住了手臂还是挣扎,有意劝了一句,也好让自己的下一步更加省力舒爽一些。
陆娆的鬓发在几次的推搡挣扎的过程中四散开,与她满头的热汗融在了一处,贴着脸颊。
皇家的儿女最重的礼仪庄重,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了。
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狼狈不堪,听那男子说完话,眼睛就红得越来越厉害。
好在......世子她不在这里,没有看到自己的狼狈和失仪。在她眼里,自己还是原本的自己。可她又好生期盼,期盼她像神祗落地,将自己带离这个恶心又顽固的世间啊。
陆娆挪动了鞋尖儿,正对着一池灰沉沉的水。
......
她是得到了疏解,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变得污浊的时候,她又是那样的恐惧。恐惧着濒死的感觉。
而现在,得知了世子是来瞧过自个儿的,她是否应该知足一些呢?
她自有她要背负的东西,而自己,已然承了她的恩惠多年,怎能再得寸进尺的去要求二三?
不知不觉,从恐惧到自我慰藉,时间过得快,陆娆也花费了好些心力。
人总是要沉静下来的,不是么。
则冬又是眼泪阑珊的模样,盯着陆娆一张委屈又无措的脸,淌了半晌的泪。
则冬随在她身边的日子不短了,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她亦是珍惜的紧。看她这个样子,陆娆余下的气力便去安慰了则冬,“本宫无事的,你放心,不哭了,好么。”
她看着则冬猛猛的吸了几下鼻涕,且是强行做出了一个奇怪的笑脸,心间恍然的又增了几分悲戚。
若没有她那时干的蠢事,她与姐姐大抵已经成婚了吧......可是她命里有那一遭,将一切都毁了去。如今这个境遇,全是拜自己所赐,能去怨谁。
好在啊,好在......好在她还是完璧之身,还能同她干干净净的站在世人眼下。
“咳……咳咳......”陆娆胸口起伏,一手压在其上,在榻上咳着喘着粗气,直至撑不住身体,疼得弯下腰来。
她在努力寻找,可以让自己不这样疼的法子,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埋进被子里。可还是疼的,每咳嗽一下都是疼的,这样的疼痛牵扯全身,疼得她眼泪滚着下来,湿漉漉的两块,印进锦被里。
“公主!!!”则冬的手在她背上轻抚,也想为她负担一些。
那太医说的肺上有积水,诱发炎症。当真就让公主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
手一摸上陆娆的额头,则冬脸色大变!
方才不是退了高热么?怎么现在摸着还是滚烫的!
她正要起身去侧殿唤太医过来再诊,门中陡然出现一声尖锐的老太监的喊声,“皇后娘娘驾到——”
......
陆娆压着胸口,灰白的小脸从被子里抬起来,雾气蒙蒙的眼睛望向声音出现的前殿的方向。
皇后娘娘怎么会忽然来掖永宫......若她没有记错,掖永宫的方向偏,她不受父皇的宠,皇后可是从未来过她的冷宫殿宇。
“咳咳......则冬......扶我起来吧。”宫中的礼数少不了,可不能落下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再去给姐姐添麻烦了。
则冬咬牙,盯着门帘子,眼眶子都是红的。
为何偏偏要现在过来折腾她的主子,公主现在,哪里是能下床的样子。
“来,奴婢扶着您。”
“好......”
*
皇后的宫装依旧明艳,刺金纹的凤样儿盘旋在上,尊贵之姿态便是这样显而易见的。
陆娆被扶着走出内殿,身体上很大一部分的重量都倚在婢女则冬身上。皇后好似就准备在外殿等人来迎,并没有想要进掖永宫内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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