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如此残忍,竟会用这种残酷的制服方式让那个男子毫无反抗之力?

梁玥此时心底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她能清楚看到随着男子的一步一动,双肩锁链穿透处淌下丝丝血迹滴落在地,若是仔细看着,那锁链上早已布满了干涸的血迹,不时又有新的血液覆盖其上。

怪不得刚才在洞中,那个男子会如此虚弱,发出的声音细不可闻,原来他竟承受着如此之痛。但即使痛楚万分,他也未有一丝呼痛,硬生生抗下了这非人的折磨。

即便是个妖怪,这样的对待也太过残忍,肩胛骨被穿透,他的双手根本无法自行动作,而他身旁的两个男人全然不顾他的疼痛扯着他的双臂架着,对那两根锁链给男子带来的折磨视若无睹。

东方天际已微微泛白,此时已近日出时分,林中鸟鸣渐起,为这幽深的密林抹上一缕生气。

“冷家媳妇儿,你也别怪我狠心,虽说小鸢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但眼下他这个情况,我也只能按着村规来办,你体谅体谅,莫要让我们为难了。”村长走到一旁神情萎靡的妇人面前,低声劝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妇人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挣扎了两下,而原本身旁架着她的男人本就没使太大的气力,她一下子便挣开了钳制,跪倒在村长面前哭喊道:“村长大人,既然您都说了鸢儿是您看着长大的,那您也可怜可怜我们母子,饶了鸢儿好不好?他虽说是半妖,但他从未害过人,他从未害过人呐!!”

“冷家嫂子,你也可怜可怜我们,村里平白多了个妖怪,咱也害怕啊!”站在妇人身侧的男人无奈地看着跪地不起的妇人,“这也是怪你,当年你执意留下冷大哥还与他成了亲,若不是你儿子现了形,咱也不知道冷大哥竟会是个妖怪。当年他扔下你们孤儿寡母的一走了之,现下想来,幸亏他走了,不然咱这村子里的人指不定啥时候都给他害了嘞!”

妇人猛地一阵摇头,目光扫视周身的男人们道:“不,鸢儿他爹虽是妖怪,但他从未想过害人,这些年他帮着村子做了不少事,凭着一身本事守护了村子,你们敢说都没承过他的恩?!”

妇人的话让周围的男人们面面相觑,纷纷转头不敢将视线对上她,脸上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表情。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是捉妖人!”村长踏前一步,双目眼神凌厉,厉声道,“若他真是捉妖人,我们必敬他爱他事事以他为先,可他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最后还同你生了这样一个孽种出来!自古人与妖势不两立,纵使他守护村子多年,人妖殊途,祖宗的规矩摆在那里绝对不能破!”

村长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同时也稳固了身后男人们已然动摇的心,虽说他们同妇人的丈夫相交多年彼此也有深厚的感情,但人与妖之间始终划着一条清晰的界限无法逾越,即便是如同兄弟一般的挚友,这时候也只能狠心撇去当年的情感。

“村长!鸢儿他爹一心为了村子,他绝非那些心狠手辣的妖怪,我求求您放了鸢儿,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一命!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妇人凄冽的哭喊声回荡在林中,她对着前方的老村长不住地磕头,看得在场众人于心不忍,纷纷撇过头去。

“冷家媳妇儿,村规是祖宗百年前就立下的,恕我无能为力!”村长的心也为之动容,但他还是硬下心肠狠心拒绝了妇人的哭求,“我可以答应你,许你给小鸢儿立个碑留个念想,此生他做不成凡人,望他来世能投个凡胎做个寻常人。”

“村长大人!!”妇人早已泪流满面,瘫软的身子被村人半扶半架起来立在一旁,口中依然不断哭喊着想得到一丝怜悯,但在场众人充耳不闻,打定了主意不为所动。

躲在暗处的梁玥按捺着自己冲出树丛的冲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悲痛。她可以感受到那个妇人的绝望与无助,但她也明白村长如此狠心的理由。在这个人与妖两相对立的世界,各种妖怪仗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妖法为祸人间,给凡人带来了无尽的灾难与痛苦,即便妇人的儿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他的身份对于这个村子来说便是一个必须斩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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