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着水声,寻了一处小溪,打算安营扎寨。

侯飞就着冰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又将鞋袜脱下来,双脚泡在水中,洗干净鞋袜后,迎着山风甩了甩,随后放在一边的巨石上等晾干。

回头一看,发现那光头已经背靠在一棵枯树下,一手捏着水壶,另一手捏着一张从刘猎户家中捎出来的馍馍吃了起来。

“徒儿,这饼为师手中还有一些,你要不要尝尝?”

唐僧见侯飞望过来,讨好的将手中的食物扬了扬,得到的是侯飞一脸嫌弃的回复,“师父,你在这边安坐,切莫乱跑,小心走丢,我去附近寻些干柴来,今晚就将那老虎肉就地正法。”

唐僧见劝他不过,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为师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童,自然晓得,你且去吧!”

侯飞离去后不久,小溪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妇人。

那妇人捧一件绵衣,绵衣上隔着一顶花帽,正笑嘻嘻的向唐僧走来。

唐僧起先吓了一跳,连忙护着毛驴举着禅杖靠在枯树后,后见这老妇人颤颤巍巍,走路也不利索,心中又升起了恻隐之心,连忙过去扶了一把。

“老施主,可是附近人家?天色将晚,还请早些回家去吧。”

老妇人靠近后,反而不走了,寻了一处碎石坐了下来,望着唐僧玩味的笑了笑,试探的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长老,为何孤孤凄凄独行于此?”

“阿弥陀佛,贫僧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老妇人又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也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阿弥陀佛,不瞒老施主,贫僧前日收了个徒儿,武艺出众,能徒手打死老虎,又深通佛理,为人机灵,实属难得,只是才皈依佛门不久,恶习难改,贫僧正要日日为其念经,早日将其引入正途。”

老妇人面色缓了缓,又问道:“你那徒儿,可是一个雷公嘴的石猴?”

唐僧愣了愣,脑中闪过五指山下不停叫骂的石猴,摇了摇头道:“我这徒儿可不是石猴,而是一个同样来至东土大唐的旅人。”

这下反轮到老妇人惊讶了。

她连忙搁下手中的绵衣花帽,捏着手指算了一会,面色也跟着变了变,嘴中喃喃道:“却是天机有变。”

“罢了,长老,你既扶了老身一程,我便将这绵衣花帽送与你师徒,也好留个念想,等你那徒儿回来,你可让他穿上绵衣戴上花帽,以全你们师徒情谊。”

“我这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切莫泄漏出去,若你那徒儿日后不听使唤,可默念此咒,定能将他拿捏在手中。”

老妇人传完咒语,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直把唐僧吓得跌坐在地上。

他脑中倒映出方才老妇人掐指一算的模样,心中已有七八分猜测,这老妇人定不是凡人。

只是为什么特意来送他一顶绵衣花帽呢?

莫非其中的缘由还落在那紧箍咒上?

唐僧也不是愚笨之人,心中的猜测已渐渐接近真相,就在他杵在原地踌躇不定时,身后传来侯飞疑惑的询问声,“师父手中拿的何物?”

唐僧身子一颤,暗暗稳住心神,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挤出一丝满怀慈悲的笑意,“徒儿,你我相识已有两天,还未知晓你姓甚名谁,却是为师的不对。”

“为师未出家前,有个俗名叫陈玄奘,乃唐朝海州弘农郡聚贤庄人氏,后被唐王认作御弟,赐国姓唐,称我为御弟三藏,故名唐三藏。”

侯飞不明白唐僧为何突然同他套起近乎来,自顾自的将寻回来的枯树枝堆在碎石间,又利索的升起一摊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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