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比王言略微高一个头的少年,少年清秀的脸上沾着一串血珠子,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枯了,配着稚嫩的面孔,给人一种莫名的森然。

身前这个清秀的少年名叫罗河,同样也是一个渔民的孩子,不过却比王言年长一岁,早来一个多月,听说以前叫什么罗大炮,被长老要求改成了罗河,与那个略显乡土气息的名字不符的是,他的拥有一张略显清秀的面孔,说起来王言还要喊他一声师兄才是。

对于江河口中说的血逍遥长老,王言并不陌生,当初带自己来到这仙家福地的就是他,不过随后他就离开了戮妖门,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原本王言以为那位血逍遥长老是专门挑选弟子的,不过前几天他回来的时候却是没有带什么新弟子回来。

后来听人说那位血逍遥长老受了伤,脾气变得非常暴躁,所以刚才罗河才会出言提醒王言一句。

想到这里王言朝戮妖台快步小跑而去,惹怒一位长老,可能会带给自己生不如死的后果,即便是再如何厌弃现在的自己,但王言还想活着,或者起码可以祈求宽恕,而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熟悉的时辰,熟悉的地方,同样的阳光普照,只是高台上积攒的暗红色血浆更加厚实了一分,高台之下的森森白骨高耸了一些,那些云雾笼罩的不仅仅只是仙家福地的美轮美奂,还有所谓“仙人”的秘密,血淋淋的秘密。

戮妖门的年轻弟子除了必要的功法典籍由特定的长老口口相传之外,每个弟子平日里需要用到的事物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一柄木刀。

木刀的大小只有婴儿手臂长,拿在手中并不厚重,起码刚开始接到手的时候,并不重,而且颜色也不是这种惨烈的猩红色。

王言在血逍遥长老的目光下,拿出藏在身后的木刀,然后转身走到一边满是血污的槽台前,那上面有一只瘫软的躺在上面的木獾,这只木獾还没有死,轻轻起伏的肚子表示它还活着,而他则是来终结它的生命的。

木刀很锋利,这可能就是“仙家”之物的奇特之处了吧,王言的是渔民的儿子,从小捕鱼也锻炼了一膀子力气,木刀挥动的时候有轻微的破空声,并不厚重的血红色木刀砍进了那只木獾的脖颈。

清晰的入肉感从刀刃上传来,这种感觉很奇妙,王言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但他的身体却很是喜欢这种快感,确实是快感,利器切开血肉的快感,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很恶心,但触感却是一片温暖。

脚下的高台突然开始震动了一下,然后王言的耳边传来一阵枯树枝倒塌的声音,接着的便是不远处血逍遥长老的一声尖锐历啸。

“敌袭”

声音传出去很远,尖锐的音波刺得瘫坐在血污中的王言脑袋生疼,但是他脑海中有一副画面愈发清晰,那座白骨磊就的高山,在刚才的震动之中塌了,无数干枯腐朽的白骨在庞大的震荡中化成齑粉。

一瞬间,王言的心底竟然升腾起了一抹解脱,他全身瘫软在血污之中,仰望着那逐渐灰暗的天空,在那天空上,逐渐聚拢的阴云里,五个老道士的虚影显得无比恢宏大气。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仙人吧,人死了之后真的能转世的话,能够拜一个那样的师父,或许能够成为真正的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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