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孜轻轻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平淡的微笑，冲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不再看他，算是看见一个老熟人打个招呼的标准流程。
边屿有些诧愣，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看见对面那人给他打了招呼，他才回过神来，真的是她。
他知道她回国了，这两年他没见过她。
说起来也是好笑，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么多次的聚会他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她。只有几次和姜格喝酒时他才听到几句和她有关的事。
方舟跟着边屿视线看过去，将两人不咸不淡的打招呼看作是一见钟情，暗送秋波。
对着边屿吹了个口哨：“可以，我同意。”
边屿：“什么？”
方舟冲着纪孜的方向挤了挤眼睛：“那妹妹长得跟天仙儿似的，爸爸同意你追她。”
“想挨打直说。”
…
纪孜期间饮料喝多了，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挤了点洗手液打出泡沫，不紧不慢地冲掉，放在烘干机下烘干。
正要出去，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手里还夹着不明不灭的烟。
餐厅可能是想营造点高级感，走廊里装了地面灯，铺在墙角两侧，整个走廊都呈现出暧昧的光感。
纪孜借着灯光想去分辨那个身影，但灯光太暗只得出是个男人的结论。她移了一步，准备回包厢。
男人掐了烟头，跟过来，叫住她：“小孜。”
纪孜顿住，本能地僵直了脊背。
一时间她好像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他的声音太让她恍惚了，这一两年她不曾听过他的声音，如果有也仅在梦里。
边屿已经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平静地看着她：“你回国这两年也没见过你。听姜格说，你和同学开了间工作室？”
姜格，纪孜的舅舅，边屿的朋友。
她回视他，不带任何情感扯出一个笑：“嗯。边屿哥好久不见。”
虽然只是两年但纪孜看着他，心中莫名闪过一个词——
久违。
边屿等了一会儿她也没有下文，只好再硬着头皮说：“一切顺利吗？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边屿这人从来都随性自由得很，很少把什么事什么人放在眼里，典型的上位者做派。
但大抵凭着她是朋友的外甥女和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的缘故，他总是站在长辈的位子上来关怀她这个小辈，把该有的关心把握得恰到好处。
他唯一算得上态度不好的时期就是纪孜向他表白前后，那是他对她最冷的一段时期。
现在呢，时隔两年，他对她的态度已经恢复如初，是当一切都不存在了还是他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又或者是他从来没将她的喜欢放在心上？
纪孜强压住心里翻滚的酸涩和委屈：“没有，我现在不需要你帮任何忙。”
边屿：“……”
小姑娘在跟他赌气，他听出来了。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接不住话，沉默地面对面站着。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男人打破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阿屿，你站这儿干嘛呢？”
边屿身型宽广，纪孜瘦小，刚好把她挡住。
男人走过来，把手搭在边屿肩膀上，懒洋洋地，看见纪孜他两眼放光，低声爆了句脏话。
他凑在边屿耳边：“你来真的？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边屿看他一眼，很是无语。把他手丢下去。
方舟无所谓，兴奋地看着纪孜，准备帮自己母胎单身28年完全没有体会过有女朋友是什么滋味的兄弟一把：“天仙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考虑和我们交个朋友吗？特别是我身边这位帅哥，你看他，又帅又高还多金，入股不亏。”
纪孜本身对于自己和边屿的关系就挺敏感的，不太想接这种玩笑话，一点面子也没给方舟，直接说：“方舟哥，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不靠谱？”
“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连声再见也没说，直接掉头走人。
边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叫住她多说些什么。
方舟还处于一脸懵逼：“不是，她怎么认识我？还叫我哥？她是我前女友吗？还是你前女友？”说到一半又自己否定掉，“不对，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前女友我要能分手我都扇我自己，再说你也没前女友啊。”
边屿不耐烦地把他手扯下去，从裤包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嗓音透露着烦躁：“废话怎么那么多？”他冲着纪孜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是纪孜。”
方舟跟听见什么稀奇事似的，声音扬上去：“纪孜？姜格他外甥？就小时候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打转的那个纪孜？”
“嗯。”他拿下烟，吐出一圈烟雾。
“好久没见她了，她怎么越长越好看了，”虽说纪孜小时候也漂亮，那时上学也是他们高中部的风云人物，身边人都知道初中有个神仙妹妹。但也没想到她这长相还能再上一个珠峰，别说，他这一下还挺自卑，毕竟他这长相从高中一年级就没变过了。
“听说她现在自己创业搞什么纪录片拍摄？别说，还挺行，比那些只知道混吃混喝的娇小姐好。”
边屿没接他的话，仰头靠在墙壁上，脖颈伸长，耷拉着眼皮没焦点得看着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得抽着烟。
方舟接着吧啦：“害，感觉这姑娘都彻底跟这个圈子脱离了，回来那么久了什么聚会都没来过，要不是他爸妈还活跃在圈子里我都快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
边屿听到那句“彻底跟这个圈子脱离了”心里生起丝涩意，看着纪孜离开的方向，他觉得纪孜这么决绝地和大家断绝来往跟自己脱不开关系。
方舟又想起些什么：“不对啊，我记得她当时去伦敦留学姜格不是让你照顾她吗？你俩住一个公寓来着，怎么刚看着，你俩不是很熟啊……”
边屿灭了烟头：“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把你这张嘴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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