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
走出姜家老宅的范围后。
外面已是北风呼号,肆虐席卷。
呜呜
簌簌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如倾泄,笼罩整个天地。
遍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风吹啸动,雪落如盖,四野任何景象朦胧模糊,宛若染上白膜般破碎涂层。
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未见有任何人出没。
民间俗说瑞雪兆丰年,但这一场突兀降临的铠铠大雪,却没有任何祥瑞的征兆。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诡谲,以及隐藏在不知何处的神秘阴霾。
陈浮生一边警惕周围环境,一边带着哮天犬,快步向烟笼巷外的五大夫槐而去。
即将接近巷口时,陈浮生陡然止步。
依照惯例,他屈指求一个卦相,默默叩问前尘。
须臾,得到一卦“至坎行险”。
很明显,这是下下卦相,喻义前路艰险,波折突生。但是行险二字,却有两解,模棱两可。既是涉险,又是险中自救求活。
陈浮生从未想过会是什么吉兆,所以对这个卦相只是默然于心,嘱咐哮天犬一句,立即继续大步前行。
不过片刻,已至烟笼巷的巷口。
前端,亭亭如盖,宛若千百年不曾动摇的五大夫槐树,依然矗立在苍茫的纷飞大雪之中。
雪花铠铠压落,五大夫槐树周围堆积如山。更是衬托得五棵老槐逾发大势薄发,宛若巍峨苍峰。
“走,跟随我,小心警惕!”
陈浮生知会一声,主仆二人再次前进。
蓦地!
明明是白茫茫一片,天地雪落的环境。
骤然大变!
刺冷彻骨的寒气,仿佛穿透了衣衫,如无尽冰刀,全都肆无忌惮地刮在身上。
若是寻常人等,不出几个呼吸,便能冻得僵硬。
随着寒气降临,眼前的所有光线全都黯淡。
就像夜幕突袭。
四周遍野阴森幽暗,虽然可见茫茫雪落,但雪花是灰败的,毫无颜色,只有延绵铺展的广阔阴霾,浓烈笼罩。
五大夫槐树变得异乎寻常的高大巍峨。
原本亭亭如盖的繁茂枝叶范围,更是向着远端狂放扩展。
大量诡异又茂盛的层层叠叠枝叶枝杈,遮蔽了空中,所以形成夜幕降临的氛围,催生了无尽阴霾的蒸涌诞生。
“怎么会这样??”哮天犬顿时吃惊。
陈浮生冷静而警惕地关注身边环境。
他早有猜测,觉得姜宅出现罕见的“原始种”精魈,虽说是地理气机引发,但绝对跟五大夫槐的存在有关。
这五棵吸引冥界行者而来的老槐,以及槐下的百年老井,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由于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虽说眼前诡异难测,但陈浮生并未有多少惊心波动。
他关注的是周围的民居。
虽然巷外的店铺和不少房屋,都未关门闭户,甚至可见不少宝骑镇居民百姓,以及店铺里的客人。
但是所有人,仿佛被催眠一样,全都倒地。像是昏睡,一无所知。四周一片安静诡异,凡人皆在,却无人声。
毫不夸张的说,陈浮生此刻站立之地,就像一个突然降临而来的幽冥之域。
五大夫槐树成为矗立的中心,笼罩出阴霾密布,四周无声。凡人倒地如尸,处处昏暗扭曲得不似真实景象。
陈浮生立即举起铁剑,以剑刃映照双眼。
须臾,他清楚凝视自己的异色双瞳。
感觉到眼睑微有蚀痛。
陈浮生再次抬头。
轰
所有灰败无颜色的雪花,在此刻眼前,已经变成肆虐哀号的阴风。周围一切景象,皆是纵横往来的灰暗线条,支离破碎。
数百个没有实体,仅只阴幽虚幻,各形各状各种姿态的“阴魂鬼怪”,在周围飘荡、追逐、肆无忌惮地喧嚣。
它们有的在各个房屋间穿梭,有的在五大夫槐树攀爬撕打,抢夺一些粉末。
更多的,则是成群的簇拥一起,围在每一个倒地的居民百姓身上。就像一群小偷,尖叫怒骂地争夺着凡人体内的阳气。
眼前一切,虽不是血腥遍地、修罗屠场,但却更加阴暗诡异,充满了令人胆颤心惊的幽冥氛围。
若不阻止眼前这一幕,那么所有倒地的宝骑镇居民,将会永久昏睡,直至阳气耗尽而亡。
再加上地理气机不可预测的引发,以及五大夫槐本身的诡秘影响施加,接下来的场面不问可知,绝对是惨绝人寰,胜似修罗屠场。
随着陈浮生和哮天犬的到来,周围游荡的某些“阴魂鬼怪”,也是喧嚣着呼啸袭来。
陈浮生毫不犹豫,手腕一翻,“浮屠母锁”显现。
底部孔窿倾倒,“五行照冥镜”落出。
他手握黄铜镜面,瞬间注入法力。
嗤
黄濛濛的光影,从镜面上喷薄而出。
如今的陈浮生实力大涨,驱使镜面照射的光线,更是如同实质,迸出数丈远,宛若一道黄濛长虹。
黄濛光影如同潮起一样,围绕暴现。
所有被光影照过的“阴魂鬼怪”,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声啸叫。它们原本扭曲如虚的躯体,变得支离破碎,却更加清晰。
“五行照冥镜”一出,群鬼无所遁形。
陈浮生自己的异色双瞳奇效,只代表他可以窥探到不可见的事物。
但并不代表,他就能举剑上去大杀特杀。
因为看到是一回事,接触却是另一回事。
只有将这些“阴魂鬼怪”照出来,才算是由虚转实,可以进行灭杀。
况且哮天犬没有窥探的能力,在旁边一无所知。
看到眼前出现一群形象可怖,恶形恶状的“阴魂鬼怪”,哮天犬再才吓了一大跳,獠牙呲出,发出低沉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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