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芹意外的看向林莉莉,大概没想到,这个自私又毫无家教的丫头竟然会主动为自己说话。

恰好,林莉莉也同时看向温芹,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交流了个眼神,心里便有了对策。

林莉莉咬了咬唇瓣,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缓缓道,“是这样的,温晚刚才掐我的脖子,拿着修眉刀往我脸上划,我以为她要伤害我,才喊救命,让温芹姐给哥哥发信息的,但没想到,温晚是想要给我修眉毛……”

温芹在一旁赶忙附和道,“是啊,我一开始在里面上厕所,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吓得赶紧出来了,没想到却是虚惊一场,打扰到了各位,真是太抱歉了!”

林莉莉将爷爷的胳膊挽的更紧了些,讨好的撒娇道,“哎呀爷爷,这件事就是个误会,您和司先生就别担心了!”

“唐老板千里迢迢从帝京赶过来给您捧场,我们就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出去看戏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企图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温晚面无波澜的看着她们,眸里湛着细细碎碎的寒光。

她还以为这两个人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碰到有权有势的司景鹤以后,呵……立马就怂了!

与此同时,司景鹤的目光也冷冷的。

啧,这两个小孩演技太过拙劣!

实际上,不止是司景鹤不相信温芹和林莉莉的说辞,林宝德和林冬也不相信。

但眼下为了能让林冬抽身,林宝德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的跟着糊弄,“原来是这样……臭丫头,以后可不准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否则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被你给吓散架!”

林莉莉见爷爷给自己台阶下,忙不迭的顺驴下坡,拍胸保证道,“是爷爷,我以后再也不会搞出这样的乌龙了!”

林宝德点点头,扭过头去看司景鹤,“景鹤,你也听到了,这就是孩子们之间的一场误会,既然是虚惊一场,那我们就回去继续看戏吧!”

司景鹤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头,将目光落在温晚的身上,轻柔的问道,“晚晚,是这样吗?”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聚到温晚的身上。

温晚先是看了一眼温芹与林莉莉,见她们一副心虚乞求的模样,敛了敛浓密的睫毛,略过林冬,最终看向沧桑的老人。

林宝德已经年过八十了,他如今身材佝偻,头发和眉毛皆灰白掺半,哪怕是那双仍透着风采的眸子,也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多少有些浑浊。

此时,那双眸子正定定的盯着她,透着乞求的神色。

温晚便不忍心了。

她扯了扯唇,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散漫的道,“如她们所言,这确实是一场误会。”

“我有点累,先回家了,你们慢慢看。”

话落,转身冲出门外,背影冷艳惊人。

“林老,我还有几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处理,就不陪您继续看戏了。”司景鹤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等林宝德的回应,便沿着温晚的踪迹追了上去。

晚晚和小鹤都走了……

林宝德还没来得及挽留,这两个人便都离开,他失落的叹了口气,浑身透着萎靡的气息。

这两个孩子都生自己的气……

林冬看着爷爷失魂落魄的样子,自责的皱起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抬眸看向走廊尽头,在看到司景鹤去追温晚的背影时,心情更糟糕了些。

他现在大概知道,温晚为什么讨厌自己,而对司先生敞开心扉了。

可能就是因为司先生能给温晚的安全感,他给不了……

……

温晚走出剧院的时候,天空正落着瓢泼大雨,阵阵冷风吹过,她将风衣收紧了些,紧紧包裹住自己,企图将寒气抵御在外。

蓦的,一件沉甸甸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她无需抬头去看,也知道是司景鹤。

“阿鹤,你怎么也出来了?”

她音色冷冷清清的,恰好融合在这雨景里。

“你明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奔着你来的,既然你要走,那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司景鹤提了提外套,为温晚披好后,转身冒着雨,朝停车场走去,“等着,我马上开车过来!”

温晚看着男人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就冲进大雨里,想要喊住他,将衣服还给他,却已经来不及。

她看着男人义无反顾的背影,心里漫过细细密密的情感。

片刻后,一辆银灰色悍马,稳稳停在大剧院门口。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男人浑身潮湿却彰显野性的模样,湿漉漉的短发下,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温晚,“晚晚,上车。”

温晚微微蹙眉,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以后,系上安全带。

车子开始发动,她抽了几张纸巾,轻轻擦拭掉男人脸上的雨水,动作温柔,透着一股子细腻。

司景鹤十分享受这份堪称稀奇的温柔。

他勾唇,好心情的问道,“怎么,心疼我?”

温晚手里的动作一顿,她敛了敛眸,又抽几张纸,沿着男人线条硬朗的下巴,一路向下,从脖子擦到了衬衫敞开露出的锁骨上。

车子里静悄悄的,她毫无情绪的道,“嗯,应该吧。”

司景鹤就抬了抬眼皮,“应该?晚晚,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你心疼我了,又能怎样呢?”

温晚没说话,紧接着,听到男人继续道,“坦白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觉得你什么都好,偏口是心非这一点,令我捉摸不透。”

司景鹤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凝聚前方大路时,偶尔用眼角的余光去瞥温晚,见她神色淡淡的,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远的不说,就说你刚才,分明很想教训那两个女孩儿,但后来为什么又选择息事宁人了呢?”

温晚手里的纸都已经浸满了水分,此时揉成一块湿乎乎的纸团,还隐约滴着水。

她将纸团放到一边,又抽了几张纸,继续给男人擦拭锁骨处的雨水,“林老待我不薄,我不想因为那两个小孩,伤了他的面子。”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司景鹤继而扯到另一个话题上,“那前两天在我家呢?”

蓦的,温晚为他擦身子的动作止住。

她收回手,坐正了身子,淡淡问道,“在你家怎么了?”

这时候,前方遇到一个红灯,司景鹤刹住车,偏过头去看温晚,“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实上,我也知道你这两天一直在故意躲着我,所以我选择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冷静,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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