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泊凝了神偷听玉容公子说的话:“景彦此事不知何谓,赵管事也就罢了,我也问起两嘴竟也不答,前日就走了,前次的事情也没个交待。这孩子素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说到此处哂笑了下,语气讥诮中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遗憾:“我也知他是看我不起。”
那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开口道:“玉容,景彦不会看不起你。”
她又叹了口气:“景彦不在本宫身边多年,性子是冷淡了些,……但总归是明白事理的。何况你为了本宫累身至此,本宫大业有成,你就是本宫身边第一功臣,那时本宫倒要看看,谁敢看你不起!”
说着说着,那女子语气便由温婉变得狠厉起来。
柏云泊听她自称本宫更是吃了一惊,都是皇宫里的娘娘和公主自称本宫,却不知这位本宫是什么来头,又要建甚么大业。
柏云泊还待多想想,却觉得脑仁有些隐隐作痛,那熏香的气味初闻清甜醒脑,再闻下去却总觉得凉嗖嗖要人作呕。
柏云泊直觉这熏香好像有些不对头,她想离开这房顶,身子却不似来时那般轻便,手在屋顶撑了几撑,竟没有撑起身体来。
“景彦这些年东奔西走劳心劳力也没少吃苦,脾气难免古怪了些,年岁还是小了些,你这做叔叔的虽然不比他大出多少,总归是辈分比他大,不要和他计较。”那女子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边起身埋头寻了塌下淡紫色的香缎鞋趿在脚上,
披着头发走至在桌前。捧起凉茶啜了口,然后她慢悠悠地抬了头,目光精准地透过瓦缝,和柏云泊对视在了一起。
柏云泊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已经中招,几次使力起身都宣告失败,额角已有冷汗流了下来。
她见那女子下床喝茶倒也不敢妄动,存了个自己还没有被发现的侥幸心理,怕一动会马上就被发现。
及至那女子把头抬起望了过来,柏云泊一下子得以看清这女子的面容,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之上,一张脸竟然是突兀的青黑色,凹凹凸凸的坑洼不平,看不出五官如何,只有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像是两口吸人魂魄的黑井,泛着寒幽幽的光射了过来。
柏云泊之前一直脑补这女子虽然有了年岁,也该是个美人儿,就算不能倾国倾城,徐娘半老也是没问题的。是以受此惊吓之前并无半分心理准备,她大惊之下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声音来,更不知是药力使然还是吓的,反正是两眼一翻,她省心地晕过去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柏云泊被一阵瓮声瓮气的哭声吵醒。
她茫然地睁开双眼,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穿红挂绿的丑丫头,敦厚的身躯坐在床边上哭得抽抽搭搭的,头上簪了朵大红的绒花,一张端方的黑脸膛上还擦了香粉,此刻和嘴上血红的胭脂一起被泪水和鼻涕冲成了泥巴,东一坨西一坨地糊在脸上,更是平添几分丑色。
柏云泊愕然地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这丫头不是古山妮儿么!
身上穿的是红配绿就别说多不好看了,这脸上也五颜六色乱描画一气儿,好赶一个翻了的调色盘子,再配上她哭的龇牙咧嘴的表情,丑得都没地方下眼睛了。
柏云泊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帮她把乱七八糟的脸上的眼泪擦一擦,却陡然发现自己的双手特别沉重,抬起来要费好大的力气。试着催发一下内力,胸口丹田空空荡荡,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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