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迷茫的看向四周,红台子下边很多白袍少男少女围着,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小声讨论着,表情丰富。正前方有高不胜数的阶梯,抬头望过去,三个白发老头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
“你是何人?谁送你来的?”中间那位老头发话,声音就是宣布开始那位。
李沫愣了下,恭敬行礼,朗声礼道:“我叫李沫,雷灵根,刘长老送来的。”
那老头扶着胡须不满皱眉,“哪个刘长老?说清楚。”
这可把李沫问住了,飞船上也没见他自报家门啊,正心里焦急思索该如何回答时,高台上左边那位闭目养神的老头睁开眼,发话了。
“老夫的传送符向来不外传,以方才的波动应当是外门刘六管事手里那枚。”
李沫大喜,顿时松一口气,笑着应下,“您说的正是。不知您是?”
“老夫符阵双峰之主,李松。小家伙,灵根亮出来。”李松哈哈笑着,挥手示意。
“小家伙上来说话,”李沫应声,拾阶而上。
李松看一眼中间那位老头,只见那老头大喝一声:“比赛继续。”
李沫一时间停住,只觉得耳中嗡嗡直响。同时,还有些隐隐头疼,李沫忍着不适心中祈祷:
不能晕,不能晕,停住。
“小家伙,凝神。”
李沫闻言,立刻照着李松峰主的吩咐守住心台,抱元守一。
李沫不知不觉的盘膝坐下,身体慢慢向上悬浮,她浮在半空停下,晴朗的天空立刻阴沉下来,转眼间就电闪雷鸣。
台上的比赛再次中断,持金枪的少年黑着脸恨得咬牙切齿:“六师兄,这小妮子着实可恶的很。”
六师兄握紧双剑,冷着脸阴狠的瞪着台阶中段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小丫头,恨得磨牙,“不知哪来的臭丫头也敢抢本少的风头,日后定让她生不如死。”
两人对立在台上,正暗搓搓的商讨如何折磨这个抢风头的丫头时,忽然,金雷霹雳而下,两人齐齐后跳,立在空中。
红台子顿时被金雷笼罩,噼里啪啦一大通,两人为气势所迫,不停往远处飞。
白光逐渐扩大两人早已没了嚣张的样子,惊恐的看着安然坐在台阶中央的粉衣少女,底下人群一片哗然,四处逃散。三位峰主猛地起身合力支起护山大阵。
右边那位抱着葫芦呼呼大睡的老头邋遢着胡子瞪着眼睛挥着葫芦惊喜跳脚:“成仙劫雷。是成仙劫雷。万年了,终于出现了。”
李松峰主和赏罚峰峰主王印感叹附和:“是啊,老宗主夙愿终成啊。”
无数道光从九峰纷纷赶来,一道白光裹着瞪眼傻愣的六师兄两人落在地上,黑发的暴躁老头指着他们大骂:“多年教导都喂狗了?打雷还敢站在空中?回去自取赏罚峰领罚。”
两人顿时哭丧了脸,持枪少年被六师兄暗搓搓的推着站出来,仰着脸可怜巴巴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师傅,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暴躁老头暴躁的呵斥:“闭嘴吧。两个二傻子。”说着同时,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个脑瓜崩。
两人顿时缩成鹌鹑低着头不说话了,只是藏起来的表情都不是很美好。
众弟子很快被疏散离去。擂台上只有九位老者为护山大阵持续输送着能量。
李沫对此一无所知,她烦躁的心随着凝神慢慢平静下来,渐渐的,她听不到耳朵里的杂音,脑中无数翻飞的思绪也清扫一空。
她只看见一片白雾空灵中,两个人影在向她招手,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妈妈,哥哥!”李沫激动的奔跑过去,一道人影向她走来,一把接过她,摸着她的头使劲的揉搓。
李沫闻着思念已久的气息,感受着头顶时刻渴望的温暖。
‘哥哥,’头顶的温暖移到了后背,十岁的李沫仰着头,希翼的望着哥哥的脸庞,糯糯开口:“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沫沫回家?”
哥哥用下巴温柔的磨蹭着李沫的脑门,轻柔的笑着:“沫沫答应了哥哥,躲猫猫不赖皮的,沫沫这么快就放弃找哥哥了啊。”
李沫最听不得哥哥失望伤心的语气,圆溜溜的眼睛立刻湿润起来,晃着脑袋急切解释着:“没有,哥哥,沫沫最守信用了,沫沫一定会找到哥哥的,哥哥不要丢下沫沫,”说着说着,沫沫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
李沫一哭,哥哥慌了,急忙捂住李沫的眼睛,无奈的哄着:“哥哥逗你呢,我的傻妹妹呀。”
哥哥的安慰,让李沫更自责了,只觉得自己太没用,竟然偷懒许久懈怠了修炼找哥哥。一时间,心中情绪翻滚,哭的更凶了。
符阵双峰峰主李松和赏罚峰峰主王印同时吐血倒地,他们惊愕的望着天空中蕴含大道意志的雨滴,他们化神境后期的修为,竟然抵抗不住大道意志片刻,雨滴落在身上,李松想起了自己惊才艳艳的风光少年时,又想起如今的蹉跎,他留下悔恨的眼泪:“一步错,步步错,都是我的错啊。”
几呼吸后,只有胡须邋遢的老头和年轻丰貌的宗主挺立坚持着。
李沫听着哥哥笨拙的讲着笑话逗她,还是被哥哥不好玩的冷笑话逗的破涕而笑。
妈妈站在远处温柔着看着兄妹二人,温声说:“术一,时间不多了。”
李沫疑惑的抬头,心中升起不安。
哥哥不舍得亲亲李沫的哭红的眼睛,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巧的铃铛按在李沫的额头,李沫觉得额头一片冰凉,好奇的抬手摸过去,却被温暖握住。
哥哥说:“妹妹快快长大吧,哥哥想你了。”
李沫不理解哥哥的意思,却知道又要分别了,不太清醒的她呜的一声又哭了,哭得更凶。
哥哥苦笑着拍着妹妹的后背,转头笑着:‘白哄那么半天了。’
邋遢老头忽然浑身颤抖,衣服轰然炸成碎片,雨滴没了阻碍成功落在他的心口,老头苍凉的瞥一眼已经退化成十几岁少年的宗主,猛地飞起卷住安然浮在空中的李沫,吐着血一同消失了。
转眼间,沧澜派附近几百里忽然就晴空万里,修士从哀伤中醒来,纷纷惊喜的发现长久的修为滞耗居然突破了,顿时喜极而泣。
最幸运的是傀儡在大道意志下逃散大半,猎食者也有恢复成尸体的。
人们纷纷对沧澜派纳头便拜,激动道谢,而沧澜派宗主突破成仙的消息不胫而走。
退化成十三岁少年的宗主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李松王印等七个老头盘膝坐在一旁巩固稍许精进的修为,化神后就是渡仙劫,他们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步,但是对大道的概念更明晰,突破之日,指日可待了。
李松先睁开眼睛,他是阵符双修,他罕见的在老年时有如今这般灵台清明的时候,暗自欣喜许久,他看着一旁侍立的少年宗主,愁苦的拉下脸。
三百年前终结之战时,宗主强行突破失败,留下了后遗症,宗主是木灵根,已经是渡劫一期的修为,隐约摸到了生死大道的影子。
如今生机耗尽,幸好在最后关头危机解决,虽然没有退化成胎儿直接消失于生命长河中,但此时退成十三岁的宗主记忆自动封禁,一身修为损耗殆尽,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大劫,没了宗主,他们可怎么办?
三刻钟过去,李松愁的掉了好几根白发,王印睁开眼醒来,看一眼一旁安静站立的少年宗主,面无表情的转身。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疯阁老不是把那位带走了吗?宗主有兴趣的话,提前与之结交也无妨。”说完,人已经消失了。
这话听着是给宗主说的,实际上是说给李松的,他忧虑的思索一阵,天启者历来都有孤星之称,只因天启者所在,必定祸事不断,可是,祸事亦代表着机遇,三年后的天路,宗主必须恢复才行。
他咬咬牙,赌了。
李松恢复笑容,领着安静的少年宗主向迷雾笼罩的孤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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