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南嗯地应了一声,不想多说,心里却在骂林建这个大嘴巴子。
“之前住的不好吗?离医院还近。”丁馨有些诧异他突然换住处,她知道他不是对住的地方有多高要求的人。
“个人原因。”许江南淡漠地回道,他不喜欢别人来问他的私事。
丁馨有些失落,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语气轻松玩笑道:“那你搬家不用办个乔迁宴?大伙都想着你一顿呢!”
许江南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轻微上扬,“过阵子吧。”
丁馨很少会见到他的笑容,心跟着晃了一下,心情也明亮了些,“那说好了啊?大伙就等着你的宴请了,到时狠狠地宰你一顿。”
许江南点头,委婉地请她离开,“不会食言,你先去忙吧。”
“那你先好好休息休息。”说完,她微笑着离开了。
许江南刚进休息室坐下呢,林建就紧跟着进来了,一屁股地在小沙发上坐下,他挑眉看着他,“丁馨又来找你了?”
许江南拿着手机,在微信里搜索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像是没听到似的,不理会林建。
林建见状,深深叹息了一声,“丁馨真可怜啊,怎么就在你这棵树上吊着。”
许江南盯着搜索出来的这个头像出神,就一棵简单的小草,名称是叶记者叶遥光,地址是英国,他动动手指点了添加。
林建见他依旧不理会他,伸腿踢了他一下,“哎我说你,你不喜欢人家丁馨怎么不明白地拒绝她呀?好歹人家也是一漂亮大姑娘,你说你这耗着人家好吗?”
许江南闻言这才抬头,眼里尽是淡漠,“我没有耗着她,在六年前我就已经清楚明白地拒绝过她了,明确地说过我们不可能。”
林建一愣,“那她还一直对你这么······”
许江南一直滑动着手机等消息,头也没抬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我问心无愧。”
林建心里叹息,这丁馨爱上了一个注定不可能的人啊!
林建见他这副像是等待什么信息的样子,凑到他跟前去,“你在等谁的信息?”
许江南顺势把手机一收,整理下衣袖,开始翻翻桌前的病例。
林建知道他猜对了,“是叶师妹的吧?”见他那欲盖弥彰的模样,忍不住八卦道,“现在你们怎么样了?平时有联系吗?”
林建对于叶遥光的事也听霍诚和梁正讲过一些,听说为了叶遥光,他还托老大和凌阳帮忙办事呢。
许江南蓦然想起那天在家里认真吃酸菜鱼的她,乖巧又认真,吃完后那淘气的一笑更是笑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从头暖到脚。
“不急,慢慢来。”许江南勾起了嘴角。
林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被叫走了,他手下一个病人有些情况。
许江南从白大褂兜里拿出手机,依旧没有消息,望了眼窗外,才想起来这是凌晨两点多了,她已经睡着了,把手机重新装回衣兜,起身去关怀患者去了。
叶遥光在橘色的夜灯中细看德迅科技近年来的公开财务报表情况,看似完美无瑕,财务效益高,股东利润年年稳增,但外债高得惊人,在德迅科技,主要持股人袁峰持股百分之五十一,其夫人持股百分之二十五。
叶遥光揉揉额头,一页一页地翻着从其他几家公司破产被收购的资料,无一例外,它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与德迅科技有业务合作,并且与德迅科技都有大额的资金往来,真是够阴险的,叶遥光攥紧了资料狠狠地骂了句。
叮,手机响了。
这个点,叶遥光拿起手机,手随意地将头发拨到身后,只见一条好友添加信息赫然地列在一堆好友添加的第一位,头像是一个帅帅的陶瓷小伙子,名称很简单,念她,叶遥光的手一顿,心一颤,一股奇异的紧张感在瞬间窜遍了全身。
她并未点击添加,直接熄掉屏幕,跨过一堆资料,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镜子里的她,有些空洞,有些无神。
纵然是在英国,纵然是不知何时归来的日子,她也不曾如此迷茫无措过。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自我矛盾,不是矫情,更非矜持,就像说不清为何,明明偏爱路边的野花,拼了命想拥有,但是当触手可及时,却不想了,不忍摘取了,怕掠取了它本就短暂的生命,怕毁了它恣意绽放的悠闲时光,更怕玷污了这难得圣洁。毫无疑问,她爱许江南,她拼了命想拥有他,但是彼此六年的时光隔阂,她害怕,她没有信心,她害怕爱到最后只剩残渣。
躺在床上,她想,是不是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叶遥光睡得太沉,醒来时已经来不及赶到公司了,索性也就慢悠悠地收拾,等出电梯门时,许江南恰好跨步进来。
叶遥光心里的警铃响起,响起昨晚凌晨的那条验证信息,她加快脚步溜走,谁知,许江南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把她重新扯回他跟前。伸出另一只手抽出她手里的手机,轻而易举地解锁,无新消息,看来是已经看到了,翻出那条验证信息,点击通过,还给她。
“你!这是我的手机!”叶遥光佯装镇定瞪住他。
许江南双手插回口袋,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你也没备注说明你是谁!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骗子?”叶遥光心虚,找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骗子?”许江南危险的语气升起,骗子是她才对,这倒恶人先告状了。
“我要去上班了。”叶遥光深知自己乱扯,赶紧溜走。
许江南的朋友圈尤其简单,只有三条。
一条是五年前中秋之夜发的,“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一条是四年前六一儿童节发的,“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有独钟。你之笑颜,我之疯狂。”
一条是三年前冬至时发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三则均无配图。
五年前,四年前,三年前,究竟是谁?他爱别的女子,那个女子巧笑嫣兮,是她的笑容让他疯狂,那个唯一的情有独钟,那些铁马冰河是她,那些话湿漉漉地印刻在她心底,她觉得自己像一把被抛弃的锈掉的刀刃,痛楚、不甘以及钦慕瞬间爬满了心房,密密麻麻,酸楚难耐。
即便是在他们那段青涩的恋爱里,面对她的猛势进攻,他也仅仅是半推半就,纵容莫如说是凑合着她,何曾有过那么强烈的情绪抒发,他是清凉的,淡漠的,她以为这就是他,原来不是啊,在面对心爱女子时,他也是可以疯狂的。
收拾好那份酸涩的心情,叶遥光着手工作,所有标记着悲哀喜乐的情绪仅仅是在一瞬间,末了,装箱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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